入夜,燈如星辰。
靖王府的後門口,兩道人影站立一邊,正在說些什麼。
“師妹,你當真是冰雪聰明,現在隱螭閣到處都在搜尋我們的蹤跡,我們卻先發製人,搶先到靖王府救出四大派的前輩,這招隻怕任誰也想不到吧。”
“師兄繆讚了,師妹也隻是突發奇想,畢竟小妹對香道的本事,還是有幾分信心的。三五天之內,他們絕追不到夢紅樓,既然如此,我們本就處在劣勢,隻能出出險招了。”
“既然如此,話不多說,師妹你散香,我進靖王府探探。”
“好,一炷香之後,不論結果如何,師兄都要出來與我彙合,不然,我就算丟了這條性命,也要進靖王府去。”
“恩。”
一陣靜默,兩人消失在原地,一股清幽的香氣散發出來,被風一吹,便入了靖王府。
兩個人自然是江禾和楚紅袖。
楚紅袖是清溪宗合香一脈的傳人,自然是江禾的師妹。
話說江禾與楚紅袖二人入了靖王府,兩人在庭院深深間轉轉挪移,卻像是極熟悉地形,很快便到了木屋前。
二人對視一眼,默契的點一點頭,楚紅袖隱入草叢,江禾卻踱著步子緩緩而出。
那五大人本正撫劍而坐,見到江禾,忽然須發皆張,左手一點,長劍如被吸到手中,右手隨意一推,劍呼嘯而出,“什麼人!”隻見劍出如飛,卻仿佛比聲音更快。
“錚!”說時遲那時快,江禾左手一拍,身後布包卻似長了眼睛一般飛出擋住了來襲之劍,長劍力竭而落,江禾身形微震。
“哼!原來是你!放你一馬,你卻又來送死!”五大人腳步微移,身形一閃又回到原地,隻聽錚錚錚數聲劍鳴之聲,兩人竟是已交手過了。
五大人身子不動,心中卻暗暗一驚,“這小子怎麼又有長進?真是邪了門了!”
別人不曾分辨清楚,五大人卻清楚的知道,就在剛剛,他和江禾已經各出七劍,令他驚訝的是江禾竟準確的接住了他這疾如風的七劍,這份眼力和功力,在境界上已和他相差仿佛,自己比他多的,隻是多了幾十年的經驗,方能占得幾分上風。
江禾定下身形,臉色略微有些發白,但他的眼神卻愈發明亮,仿佛有一團火在燃燒,五大人知道,那是熊熊的戰意!
“既如此,能不能打敗我,就看你的了!”五大人冷笑間持劍而上,江禾揉身而入,二人戰作一團。
隻見二人輾轉騰挪,劍出如飛,看守門前的其他蒙麵人都忍不住被這兩大高手的劍法吸引,目不轉睛的看了起來,而他們卻沒有注意到,江禾似乎不經意的將二人的戰場自門前轉移到離門有了些距離。
江禾雖是轉移距離,倒也真有幾分擋不住這五大人的攻勢,此人的劍法刁鑽又奇快無比,說是劍卻更像是槍刺,浮光掠影間令人防不勝防,更兼江禾此時心係楚紅袖的安危,心神略分便是奇詭一劍,端的是驚險萬分。
江禾卻不知此時五大人心中也在暗暗驚訝,這套詭蛇劍法是他這十多年來最值得稱道的成就,雖還不曾完善,但依舊是一門奇功。當年他的武功陷入瓶頸,數年無寸進,一則是有了一件心病,二則是他的劍道確實已登峰造極,翻看了諸家劍法秘笈都難以突破,直到一****於野間行走,見靈蛇出動,方有了靈感,破了瓶頸。
“看來詭蛇劍法仍不夠完善,這小子獨自前來,必有依仗,老夫還是出真功夫吧!”五大人心下一動,手中招式就隨之而變,突然間變的大開大合,江禾一瞬間便領會到這招式的變化,心下暗道,“老家夥要出真功夫了!”
當下束緊心神,見招拆招,接了幾招,江禾卻愈發疑惑起來,五大人的招式看似陌生,卻給他一種奇怪的熟悉感,幾乎完全可以想象下一招的落點,慢慢的江禾竟將劣勢慢慢扳回,和那五大人有攻有守起來。
五大人也是越打越覺著難受,猛地驚醒過來,”我真是混蛋!這小子明顯是青溪門下,老夫用青溪宗的功夫,他豈會接不下?“當下老臉羞紅,同時暗暗心驚,似乎自己一見這小子,便不能靜心,這小子當真是詭異,自己得小心才是。
當下招式再變,明明是剛猛無鑄的招式,偏偏劍出如柔絲,極剛與極柔之間隨意而變,叫人極難接下。
江禾正見五大人劍出如猛虎下山,封劍一格,緊接著便欲倒轉劍身,回刺一劍,誰料五大人的劍即將觸到江禾劍身時猛然一抖,劍身如蛇般婉轉而刺,直指江禾手腕。
”氣透劍體!“江禾驚呼出聲,右掌脫劍一擊,隻見劍身在空中一轉,劍柄已被江禾左手抓住,足下一瞪,閃身便退。
“哼!倒算你有見識。”五大人一擊不中,倒也不乘勝而追,反而站在原地,一副高人風範。以他的身份,本就是以大欺小,自然不能做的更不要麵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