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孤抱著手臂,歪著身子靠在身邊樹杆上,看著雲末井井有條件地收拾殘局。
這個少年少年老成,斯斯文文,看似柔弱,但他實際有多強大,小孤再清楚不過。
雲末收拾好殘局才轉身過來,“看來今天,我不解答你心裏迷惑,你是不會放過我。”
小孤笑笑,不否認,“你到底要我去蕭越那裏偷什麼東西?”他本不喜歡過問雲末的事,但這次的事情太過詭異。
雲末勾唇微笑,長睫下掩著一抹狡意,“你除了一個夜壺,什麼也沒拿回來,再問這些,又有何用?”
雲末和他做的這樁買賣,是要蕭越屋裏最值錢的寶貝。
但他進了蕭越臥室,什麼值錢,什麼不值錢,自然心明,但他有個直覺,不管拿著哪樣,都不是雲末想要的東西,直到看見如故……
“你要的是臨安?”
雲末笑笑,算是默認,轉身離去,今晚朔月,他還有重要的事要辦。
小孤吹了聲口哨,望向天空,今天的晚霞像噬血一樣詭異,換成平時,一定會讓人覺得壓抑,但這時卻讓他心情極好。
容瑾,玉玄,錢小開都已經回府,看來他們等了這麼久的遊戲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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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故回到玲瓏軒,丫頭已經備好熱水,丫頭說是雲末讓她們提前備下的。
雲末一邊盯著打人,還能暗裏吩咐丫頭給她提前備洗澡水。
如故笑笑,這人可真是心思細膩,但他越是心思細膩,如故越覺得這個人可怕。
熱騰騰的水浸泡著身體,卻絲毫感覺不到溫暖。
自從她六歲那年醒來,按照魔鬼教官的說法,她命大,在閻王殿的門檻上繞了一圈,閻王都沒收她,不過從那以後,她落下了寒疾的病根,渾身上下冰冷如死屍,不管穿再多的衣服都不會覺得暖和,即便是燒紅的烙鐵握在手裏,也隻會因為皮焦肉爛而痛,卻不會覺得燙手。到了朔月越加怕冷,那種冷得骨頭都裂開的痛讓她生不如死。
一陣陰冷的風吹過,如故冷得縮成一團,今天又是朔月。
如故歎了口氣,穿越到另一個世界還是這樣,她這輩子注定要受寒疾折磨。
倦意襲來,如故靠了浴桶閉目睡去,乘著還沒到最冷的時候,能睡就睡會兒,等寒疾完全發作的時候,才有體力抵抗。
睡夢中被人從水中抱起,絲滑柔軟的絲袍掩去她****的身體,熟悉而久違的溫暖感瞬間包裹住她,如故往那人懷中縮了縮,試圖能更暖和些。
雲末把她送上床,如故覺得那溫暖的東西正在離開她,飛快地抓住他的衣襟,“別走。”
她在寒疾發作的時候,隻要魔鬼教官把她抱在懷裏,就會很暖和,不用再忍受那寒骨之痛,可是除非她真到了不能承受的地步,他連碰都不讓她碰一下,更別說抱了。
她看見他,每次忍不住向他動手動腳,‘投懷送抱’尋求一點溫暖的時候,他總是輕飄飄地道:“今天的任務再重複十遍,不做完,不許吃飯,不許睡覺。嗯,對了……剛才來的時候,看見廚房正在剝野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