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故以為他會說點什麼,結果他什麼也沒說,抱著她滾倒在榻上,閉上了眼,“睡吧。”
她看著他戴著麵具的俊顏,慢慢伸手出,手指觸碰到冰冷的麵具,被他捉住,“既然記不起我的樣子,又何必看。”
“看了,或許就想起了。”
“還是想起來了再看吧。”
如故碰了個軟釘子,憤憤轉身,不看也好,省得揭了麵具,醜得人鬼共憤,看了發惡夢。
隻要可以離開這個死人穀,就有機會逃出他的手掌心,如故心肝雀躍得差點飛上天,閉眼就睡,養足了精神,明天才好跑路。
如故從小在訓練營長大,習慣了早起。
醒來時,身邊已經沒了殤王的人影。
如故心裏一咯噔,難道他反悔了,丟下她自己走了?
扯了衣裳披上,跳下榻就直撲門外,到了門口見他正在刷馬,長鬆了口氣。
殤王回頭瞥了眼她赤著的小腳,眸子微微一黯,她對他倒也不是全無意義,口卻道:“就這麼迫不及待得想離開這裏?”
“廢話,誰原意被囚禁?”如故沒好氣地回了他一句,打了個哈欠,回屋洗漱。
她收拾了自己的小包裹,再出來時,他已經騎在了馬上,手裏握著一柄紫金盤龍槍。
他本來就長得極好,氣質更是好得沒話說,拿了柄長槍筆直地坐在馬上,更是英姿爽郎,酷斃了。
如故肚子裏詆毀了一句,“人模狗樣。”看向左右,沒給她備馬,想到來之前像貨物一樣馱在馬上的滋味,胃開如難受,“給我一匹馬。”
他俯身下來,抓住她的手腕直接把她提上馬背,遞了一塊巴掌寬的黑布帶給她。
和他一馬匹有一個好,就是可以當他是大號暖手袋,冷的時候往他身上蹭一蹭,能少受不少罪。
缺點就是減少了逃跑的機會。
但以如故對魔鬼教官的了解,討價還價隻會被克扣福利。
沒被他像貨物一樣打橫丟在馬背上,說明他心情還算不錯,識趣得沒再吵著要馬,從善如流地用黑布帶蒙住眼睛。
他冷眼看著,道:“還算沒把以前學的全喂了狗。”他以前教她生存之道的第一條就是識事務。
如故心道:“喂了你。”他=狗,還是惡狗。
他‘駕’了一聲,徑直出了龍祥殿。
如故眼睛不能視物,隻聽見風吹樹葉的聲音,可以斷定,他沒有走大路,一直穿梭在樹林裏,而且速度快得出奇。
等她被解開眼睛上的黑布帶,是在一家飯館裏,麵前擺了簡單的兩菜一湯。
他吃相看似隨意,卻一看就是極有教養的模樣。
如故記得,他們小時候很窮,能有東西填肚子就已經很好。
但當時哪怕隻是一碗糊糊,他都不許她像村裏其他孩童一樣端著碗到處亂走,必須規規矩矩地坐在桌邊。
以前一直覺得他這個習慣和村裏的孩子們格格不入,但現在看來就了然了。
他本是南朝的太子,平時的言行按著皇家的規矩,久而久之也就養成了這樣的習慣。
如故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但知道這是逃跑的最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