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世紀,即便是有戰爭,也不會有殘忍的屠城事件,她在那樣的地方長大,幾時見過這樣的殺伐。
“對,他們不是你的兵,是越國鳳氏的兵。可是這些跟我有什麼關係,你為什麼要帶我來這裏?”如故胸口悶漲得象是透不過氣。
他摩挲著她臉龐的手指滑下,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頭,麵向自己,“如故,你會是下一任的越皇。”
如故用力摔開他手,掙紮出他的懷抱,往馬下滾去。
他微蹙了眉頭,飄身下馬,在她落地前,把她接住。
如故推開他,站穩腳,“你弄錯了,我隻是麻婆村的一個遺孤,越國的皇位落不到我這個不相幹的人頭上。”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再說話,轉身向前走去。
無論她肯不肯承認,都改變不了她是鳳真唯一的女兒的事實,隻要鳳真坐得住那個位置,皇位終究有一天會落在她的手中,她不親眼看看這世間的醜陋百態,以後怎麼能不被奸人蒙蔽耳目,正確判斷是非?
夜風襲來,冷得刺骨。
如故大口地吸氣,讓自己盡快地冷靜。
望向四周,到處黑茫茫的一片,不知道該去哪裏。
喉嚨艱難地吞咽了一下,跌跌撞撞地向他追去。
“你為什麼不想辦法救那些可憐的百姓?”
“救不了。”
“都說殤王有通天的能耐,難道那些全是騙人的鬼話?”
“是。”他頭也不回。
如故噎住,簡直對牛彈琴,猛地轉身,往反方向急走。
人影一晃,他攔住她的去路。
“你以為,憑你能製止那些屠殺?”
“你不是說,我將是下一任的越皇。既然這樣,我說的話,總能有些用處。”
“在你坐上那個位置以前,你的話,什麼也不是。”
如故沉默下去,過了好一會兒,才重新開口,“救救他們。”
“還不是時候。”他拉住她的手,拽著她繼續前行。
“難道等婉城的百姓全部被殺光了,才是時候?”如故鐵青著臉,用力摔開他手。
“你看了一晚,難道看不出,這是一個圈套?”殤王的眼冷得如同寒冬夜潭。
以鳳氏一貫的作風,占了城,立刻就會大麵積屠城,而今天卻遲遲不動手,一直到了晚上才開始屠城,屠的還僅僅是極少數的人。
他的人馬已經潛伏在附近,他感覺到有詐,才不發令攻城,單槍匹馬地進城偵察了一番,果然如他所料,城中到處布下陷井。
小麵積屠殺城民,裝出淫樂散慢的假象,是誘他們進城。
他們盲目進城,隻有一個下場,甕中捉鱉,全軍覆沒,到那時,鳳氏才是真正大開殺戒的時候。
婉城的百姓和他們的人馬一個也別想活。
他這次進城,已經把對方設下的陷阱摸得一清二楚。
不能小忍則亂大謀,他需要等一個合適的時機。
如故做了那麼久的臥底,當然懂得必要的時候得舍,得犧牲,但她實在憎恨這樣的無力感。
視線落在被他緊緊抓住的手上,覺得自己特別的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