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故一怔,匈口憋著的那口氣泄沒了,看著咫前熟睡的俊顏,心裏如同打倒了五味瓶,分辯不出是什麼滋味。
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回神,壓在身上的男人早已經安靜地沉沉睡去,他本來就長得高大,完全放鬆來,身體更重得要命,壓得她有氣出沒氣進,偏偏又推不開,氣悶叫道:“誰來幫我把這混蛋弄走啊?”
別說殤王的住不允許任何人隨便進出,就算有人,也沒有人敢在這時候進屋攪殤王的‘雅興’。
如故哼哼唧唧半天,硬是沒人來理她,也不知過了多久,燭火熄滅,聽著他沉穩的呼吸聲,慢慢地睡去。
良久,遠處傳來第一聲雞鳴。
殤王揉了揉欲裂的額頭,動了動,才發現被他壓在身下的如故,怔怔地想了好一會兒,才隱隱記起昨晚的事,不禁啞然失笑。
她長發散開,黑瀑一般鋪了半邊枕頭。
熟睡中,安靜得如小貓,和平時凶悍無賴的模樣辯若兩人。
他微微一笑,低頭向她的唇吻下,忽地感覺衣襟有異,伸手入懷,摸到被如故胡亂塞進懷裏的信,幽沉的眸子裏劃過複雜的東西,唇在離她一線之隔時,生生停下,慢慢退了開去。
輕抿了薄唇,慢慢把手從她衣裳褪出,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翻身下床。
簡單梳洗回來見如故仍然熟睡沒醒,憐惜地輕歎了口氣,小心地把她打橫抱起,出屋步上等在外麵的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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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如故想摸一下都困難的大暖水袋壓在身上,雖然重要命,但特別暖和,如故難得的又想了一個好覺。
覺睡得好,自然神清氣爽,心情也跟著好起來。
如故心滿意足地伸了個懶腰,驀地聽見‘嘰嘎,嘰嘎’地枯燥車輪聲,身下床板也不時地顛簸,如故心裏一咯噔,這又是要去哪裏?
如故猛地睜眼,飛快翻身爬起,果然是在馬車裏。
如故心裏哀嚎,她策劃了整晚的逃跑計劃又泡湯了。
“醒了?”身側傳來低啞磁厚的聲音。
如故恨不得抓起身下枕頭朝聲音傳來處狠狠地砸過去,不是醉得人事不知嗎?怎麼還能起來趕路?
身邊矮幾後,殤王正拿著小刀雕著一支東西,隻是輕瞟了她一眼,就繼續自己手上的活。
她想到昨晚整夜握著她香軟饅頭的手,臉一沉,下意識地卷緊薄被。
她的動作引來殤王好笑地一笑,“你認為這樣有用嗎?”
“沒用。”在這隻牲口麵前,就是裹上鐵皮也沒用,如故從頭上拔下荊釵,“不過這個有用。”
用那破玩對付他?
真是意想天開,他連話都懶得跟她說了。
這樣一來,二人之間又冷了場。
如故鬱悶,這麼冷著,更猜不透他的心思,得引他說話,慢慢地試探他的口風,看能不能問出什麼來,然後才好做下一步的打算。
看清他手中雕的是一支玉釵,釵頭是一朵開得正好的白玉蘭花,雕工精致一根根花蕊都像在隨風輕顫。
道:“這釵子雕得真好,是送給心上人的?”
殤王輕飄飄地瞥了她一眼,這馬屁拍得實在差勁,放下小刀,吹去釵上玉碎,握住玉釵,大拇指輕輕一按,玉釵赫然伸出一支鋒利小劍,再一按,小劍又再縮回,原來那釵子中空,內藏暗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