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如故身邊的蕭越,正要開口,如故拉了拉他的袖,阻止他開口,上前一步道:“小女子想請陛下看一件東西。”
“什麼東西?”北皇以為她會拿神算會說事,臉色又冷了三分。
如故把用白手帕包著的野菜團子雙手奉上。
她一路走來,雖然聽了許多關於野菜團子的事,表麵上看,雲末的做法絕對是把她逼上死路。
但如故仍選擇了相信他。
把她和父親的生死,壓在了這顆野菜團子上。
內侍宮人上前接過,送到北皇的龍案上,小心地打開裹在外麵的白帕子,露出裏麵新鮮的野菜團子。
刹時間,殿裏死一樣的靜。
殿中眾人震驚過後,神色各異。
無論是靖王的擁護方還是敵對方,看如故的眼神中都多了些嘲諷和蔑視。
他們都認為靖王的性命要被葬送在如故這個蠢女人手中。
擁護靖王的人,氣得吐血,暗罵靖王養了這一個禍害。
而靖王的敵對方,卻歡喜得仿佛已經看見了靖王人頭落地的情境。
如故在眾人的鄙視目光下,麵不改色,隻是安靜等候。
蕭越在看見那個野菜團子的一瞬間,一怔之後,恍然大悟,反而釋然了,也低下頭,掩去眼裏的驚喜。
北皇怔怔地看著龍案上的野菜團子,一動不動。
就在眾人認為靖王必死的時候。
北皇突然抬頭起來,眼裏噙了眼淚花,“我差點上奸人的當,誤殺忠良。”
快步步下金殿,“備轎,去大牢。”
如故懸在嗓子眼上的心瞬間落下,在胸膛裏怦怦亂跳。
她閉上眼,深吸了口氣,父親的命算是保住了。
突來的轉變讓殿中眾大臣懵住,實在想不明白,本該是將靖王推上斷頭台的野菜團子,怎麼就變成了靖王的護身符。
北皇帶著如故,親自到大牢中,把跪在地上的靖王扶了起。
直直地看了靖王好一會兒,握住他的肩膀。
他不知道,自己已經有多久沒拍過這個肩膀,記憶中這個肩膀結實有力,而現在卻瘦弱單薄了不知多少。
北皇突然間意識到,靖王也老了。
一陣心酸,“國忠,朕糊塗,差點誤會了你。”
靖王的二弟葉國良,私自帶兵出征,本是死罪,國良雖死,但犯下的事足以讓整個葉家陪葬。
所以,他被人拿下,沒有為自己做一句辯白。
坐在牢中,靜靜等死。
沒想到等來的卻是北皇。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但‘國忠’二字,他已經太久沒聽北皇叫過。
鼻子一酸,流下淚來,跪倒下去,“臣有罪。”
北皇吸了吸鼻子,強忍心裏酸楚,“葉國良的事就此揭過,不提了。”
靖王驚得抬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北皇笑了一下,強壓下再次湧上來的淚意,深看了如故一眼,“你有一個好女兒啊。”
回頭吩咐,“好好送靖王爺回府。”
靖王父女送走北皇,見北皇身邊的侍官沒走,知道他有話要說,問道:“公公,還有什麼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