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公子給管家帶了信,就離開了。”
“他去了哪裏?”
“說回臨安府去了。”
如故默然,雲末的心思真細膩得讓人無可挑剔。
她想在這世上站穩腳,除了自身的能力,還得靠各種的勢力支撐,而她的父親靖王就是最近的一座靠山。
隻是這些年,靖王看見她,就會想到妻子越真,痛苦得不能麵對她,而如臨安害怕冒牌的身份穿幫,所以也不敢和靖王親近,於是這對父女這些年並不親近。
雲末知道靖王劫後重生,一定不想如故這麼快離開,這是他們父女倆重修和好的最好機會。
但她不喜歡靖王府,如果他等在這裏,她一定會隨他一起回臨安府,所以幹脆一個人先走,讓她不留也得留。
剛進二門,就聽下人傳話,說老太太在哭得死去活來。
靖王眉頭微微一皺,向正屋而去。
如故對這個老太太實在沒有好感,本不想理會,但擔心父親,仍是跟了過去。
還沒到門口,就聽見老太太哭喊著二叔的名字,“國良啊,我苦命可憐的兒啊,你死的好慘啊……”
如故皺眉,真是個不讓人省心的老太太。
靖王急步過去,扶住母親,“娘,人死不能複生,節哀順變,別傷了身子。”
老太太了見了靖王,一把把他攥住,哭得更凶,“你是怎麼當的哥哥,讓自己兄弟被人白白殺了不成?聽說他的頭還掛在婉城的城頭上。”
靖王不語。
老太太又罵,“你這個沒出息的,當年眼睜睜地看著餓死一個,現在連這個也保不住,你這個做大哥的,以後有什麼臉去見你地下的爹,拿什麼臉去見葉家的列祖列宗?”
靖王臉頰微微扭曲,雙手慢慢攥成拳。
如故冷笑了一聲,“我爹差點被北皇砍了,這才從大牢裏出來,晦氣都還沒去,老太太這是想把我爹也哭死嗎?”
老太太哭聲頓了一下,回頭看見杵在一邊的如故,這火就大了,指了如故罵,“你二叔死無全屍,難以瞑目,你卻在這裏說什麼鬼話咒你爹?”
靖王眉頭慢慢擰緊。
如故冷道:“不是我咒爹爹,而是北皇放爹爹回來的時候,發了話,二叔擅自帶兵出征,導致二萬人馬有去無回的事,就此揭過,不許再提,奶奶口口聲聲一個可憐,一個死不瞑目,難道說二叔是對的,北皇錯了?”
老太太愕住。
素錦跳了上來,“什麼擅自帶兵出征,什麼二萬人馬有去無回?你平時怎麼瘋沒關係,這種事,也能亂說的?”
“看來你們還不知道,二叔帶兵出征婉城屠殺了上萬婉城百姓,是沒經過北皇同意的。為了這事,差點誅連整個葉家。北皇顧著父親這些年的忠心,才沒再追究。”
老太太怒道:“你這個狼心狗肺的丫頭,也不知道從哪裏聽來的瘋言瘋語,詆毀你二叔,當真以為你爹寵著你,葉家就沒了規矩?”
如故冷笑,“葉家的規矩是葉家的事,但二叔的事,朝中上下沒有人不知道。二叔罪不可赦,老太太這樣哭哭啼啼地為二叔討公道,難道是想讓整個葉家為犯了死罪的二叔陪葬,才覺得心裏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