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擦過車輪上的卡槽,嘴角慢慢地勾起。
如果卡扣在送來的途中鬆脫,鬆脫前一定會反複摩擦卡槽,再好的木料也會起毛渣。
但卡槽處很光滑,沒有一點反複磨擦的痕跡,並不像是自行脫落。
雲末心有千竅,大大小小的事情,沒有一樣不考慮周全。
馬車送到,他不可能不檢查。
而且他懂遁術,馬車有問題,他不會沒有發現。
所以,這個卡扣要麼是在雲末檢查後被人卸掉,要麼就是雲末檢查時故意看不見。
如果說啟了程,等馬車出了故障,再發現問題,為了趕路,如故隻能換車。
馬車一換,就有了被人刺殺的機會。
但馬車故障在出發前被發現,隻會拖延一點行程。
而兩個時辰,又不能影響她參加神算會。
如故從卡槽上縮回手指,花這麼多心思,隻是讓她拖延兩個時辰上路,圖的是什麼?
難道接下來的兩個時辰裏,還會有什麼事發生?
站直身,發現雲末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她的身後。
“郡主懷疑雲末?”雲末坦然地看著她。
“不知今天去樟州的路上,會不會遇上點有趣的事。”如故確實懷疑雲末,但這件事,可大可小,沒有證據,不能隨便說。
“有玉玄和止燁在,無論發生什麼,郡主都不會有事,郡主不必擔心。”
如故笑了一下,她不擔心,隻是好奇。
她的馬車是重點保護,隻有兩種人可以接近馬車。
一是莫子衛的親信,再就是府裏的人。
莫子衛急著啟程,沒理由到出門的時候,給自己添麻煩。
那麼剩下的隻有府裏的人,鳳瑤的人被鞭殺以後,這府裏的人全換成了雲末的人。
雲末要想對她不利,有太多的機會。
比方說昨晚,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得讓她從這世上消失。
所以,這件事就算是雲末做的,但絕不會危及她的性命。
如果不是對她不利,雲末的目的是什麼?
如故猜不出來,幹脆不猜了,走一步是一步,見機行事。
“還有兩個時辰才能啟程,郡主不如回府休息。”
如故也不願在門口枯站兩個時辰,領著三順回去。
莫子衛也被雲末重新請回客房。
兩個時辰後,順利啟程。
莫子衛懸著的心落了下來,而如故心裏的陰影卻沒有散去。
如故出了府,止燁已經騎了馬護在馬車前。
他身材高大,長得又好,坐在馬上,仍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但這份不羈卻更讓耀眼過天上的豔陽。
莫子衛剛才看見雲末已經感歎了一回,這時看見止燁,眸子又是一亮。
憑著他看人的眼光,可以斷定,無論是雲末還是這位止燁,都身懷絕技,不是繡花枕頭。
郡主身邊的男兒果然不是空有虛名。
光這兩位已經是如此風彩,卻不知另外幾位會是什麼樣子。
一個人影從天而降,落在馬車前。
那人一身紫衣,那容顏好比牡丹山茶,傾國傾城,明明是一身男裝,卻硬是把長相美極的如故給比了下去,但凡是個男人,看見這樣的美人,都會忍不住多看幾眼,像他這種整天打仗,至今還孤身一人的更是心魂蕩漾,如果不是有公務在身,說什麼也要上前認識一下,問問是哪家的姑娘,看能不能有機會牽上一線姻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