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末不會做。”雲末眼底靜如止波,心裏卻一片波瀾,百密終有一疏,那時對假臨安隨口的一句話,終究讓她懷疑上他了,但即便沒有這件事,懷疑他也是早晚的事。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你做這饃饃。”如故笑了,雲末聰明絕頂,心有千竅,不會不知道她是在試探他,“其實你想否認什麼,可以胡亂做一次,隻要不是那味道,就可以脫了嫌疑。”
“就算我做出來,不是郡主想要的味道,也可以說是雲末故意的,是麼?”
如故沉默,的確如此,就算他玩小手段搪塞過去,但去不掉她心裏疑惑。
“既然如此,又何必多此一舉。如果郡主沒什麼事了,雲末告辭。”
“你和小郎是什麼關係?”
“我不知道小郎是誰。”
“如果不知道,為什麼要代我保存小郎的麵具。”
“我已經向郡主解釋過,是見郡主一直帶在身邊的,怕是郡主珍愛之物,所以才代郡主收了起來。”
“冬菱說,我醒來後,曾讓她把那麵具丟掉,冬菱也確實拿去丟掉了,這幾年,那麵具根本沒有放在那抽屜裏。”
“不錯,是我看見冬菱拿了麵具出來,向她討要了過去。”
“如果你和麵具的主人沒有關係,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郡主叫冬菱丟掉麵具,是因為失了憶,我怕萬一那麵具真是郡主的心愛之物,萬一哪天郡主恢複了記憶,找不到這麵具了會難過。”雲末直視著她的眼,“郡主現在不是想起了麼?”
“你就不能有句真心話嗎?”
“雲末固然沒有一句真心話,難道郡主有嗎?”
“我……”
“如果當真要追究,郡主前前後後完全是兩個人,是不是也該給雲末一個解釋?”
“我為什麼要給你解釋?”
“我守候了多年的人,突然間變成了另一個人,難道不該得到一個說法?”
如故突然有些愧疚。
雖然極品女借用了她的身份,是因為她才擁有了這一切。
但如果沒有極品女借用了她的身份活在這世上,那麼她隻是六歲時死去的一個小女孩,這世上根本不會有臨安郡主。
而這些年,雲末一直守候在極品女身邊,無論她是什麼人,但他與極品女朝夕相處的情,不是她可以否認的。
她的出現,讓他失去了一直守護著的那個人。
但這裏麵的因果,讓她怎麼解釋?
說她六歲時死了,重生去了另一個世界,她死後一個怨魂重生,借用了她的名義在這世上生活了七年,現在她從另一個世界回來了,而他守候了多年的人是一個怨魂,是不該在這世上存在的。
隻有腦抽的人才會相信她的‘鬼話’。
再說人家怨魂不該在這世上存在,那麼她死而複生的又算什麼,憑什麼又該存在於這世上?
一個怨魂,一個殘魂,半斤八兩,沒有誰比誰該活。
如故的回歸,讓魂魄不知失蹤,她對怨魂並不是完全沒有歉意,但她不是白蓮花,屬於她的,她不會放手。
這個郡主之位,她不稀罕,但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極品女毫無回報地享受母親用一生幸福換來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