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站在身邊的無顏,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人群前頭,他的扇子一頭被抓在張揚手中。
一聲慘叫,前頭摔倒的人半邊身子栽進熔潭,眨眼間那半截身子隻剩下一副焦黑的骨架。
他人死了,抓著張揚的手卻不放開。
張揚嚇得臉色發白,如果不是無顏及時遞來扇子,他現在也和那人一樣,成了一堆骨架。
感激地向無顏看去。
無顏一臉的驚慌失措,雙手攥著扇子不放,“喂喂,小心點,別掰斷了我的扇子骨,這扇子骨可是上等冰玉做成的,脆得很。”
張揚被死屍抓著不放,偏偏那屍骨不知卡在了哪裏,他一時間也不能把屍骨拉起來,身體半懸在熔潭上,身體的重量全靠抓著那把扇子支撐。
隻要手一滑就得掉進熔潭,哪是他想小心就能小心的。
苦笑了笑。
其實這種時候,隻要有人肯上前幫一把,就能把張揚拉上來。
偏偏那些人見有人死了,死得還那樣淒慘恐怖,一個個地生怕腳下一滑被拖進熔潭,竟沒有人願意上前幫忙。
如故推開看熱鬧的人,拔出身邊一個雲秀坊護院的鋼刀,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地用力砍向吊在半空中的屍體手臂。
手臂頓時被一分為二,鮮血潑了張揚一身,其中幾滴濺在無顏白淨的臉頰上,襯得他嫵媚的麵容有些詭異。
無顏眼裏閃過一刹那的詫異,向如故看來。
如故淡睨了他一眼,麵無表情地把刀還給護衛。
好像她砍斷的不是人的手,而隻是截木頭棒子。
沒了屍體拖累,張揚總算重新站穩,待要向無顏道謝,無顏卻指著仍被張揚攥在手中的扇子,“快放手,要斷了。”
張揚忙鬆了手,無顏立刻抖開扇子查看他的扇子骨去了。
至於張揚的道謝,他隻應付地‘嗯’了一聲。
無顏見扇子骨沒事,才籲了口氣,“還好,還好。”
抬頭見如故帶著審視的目光停駐在他臉上,他舉起扇子,遮了半邊臉,隻露出一雙媚極的眼睛衝著如故拋了個媚眼。
如故打了個寒戰,隔夜飯都吐出來了。
張揚扳開手臂上的死人手,丟進熔潭,又向如故行了一禮,“大恩不言謝,以後用得著在下的地方,盡管開口。”
如故隨意笑笑,算是答應。
還有報著僥幸心理的人,見死了人,打消進洞尋寶的念頭,紛紛退出,轉眼間又走了一半的人。
有會動腦子的,脫下身上衣袍,撕成兩半,把腳層層裹了起來。
已經入冬,不少人已經穿上了襖子,撕了襖子墊在腳下,再踩上被岩漿烤熱的小路,果然不再燙腳,一步一步往洞子深處走去。
其他人也紛紛跟著效仿。
沒一會兒功夫,不肯放棄的人幾乎都上了那條小路。
坊主不敢,也不願冒這個險,但又不能不管寶藏的事,隻好忍著熱等在這裏。
另外如故也不急,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小道上密密麻麻的隊伍。
不著急的人,除了她,還有無顏。
如故看那些走羊腸小道的人,無顏看的卻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