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故張了張嘴,皺眉。
她不想這麼認為,可是手上的這東西,讓她這麼想,都難。
如故雖然沒指望在母親那裏得到什麼好處,但本能的希望能讓她開心,但這東西,實在太沒有誠心了。
“郡主相信雲末這次,可好?”雲末一如既往的沉穩溫和,眼裏也是一片真誠,沒有半點玩味,讓她沒辦法拒絕。
四目相對,一陣風拂過,帶著幾片花瓣從窗口飄進,其中一片落在他肩膀上,留連不去。
半晌,如故終於軟了下來,伸手拈起他肩膀上的那片花瓣,“如果我被母親嫌棄了,變成了窮光蛋,甚至砍了我的腦袋,你可得陪我?”
“好。”他捉住她的小手,墨黑的眸子微微一黯,嘴角卻慢慢噙上一抹溫柔笑意。
如故心口驀地一蕩,漸漸迷失在他墨潭般的眼裏,忙深吸了口氣,轉開臉,避開他的眼,不敢再看,“我得起身沐浴了。”
他不退反進,向她彎腰下來,如故看著他慢慢靠近的臉,心髒差點跳出胸脯,她以為他會吻她,呼吸一緊,正想躲開。
他的唇卻貼上她的耳,柔聲道:“你去哪裏,哪怕是黃泉路,我也陪著你。”
如故僵住,過了好一會兒,才勉強道:“你不過是讓我按你的心意送一份禮,用不用做到這一步?”
同生同死的承諾,怎麼能輕易說出?
“我是認真的。”他溫柔的呼吸輕拂她的耳,她的耳根很快轉紅,他手指輕撫過她紅得透明的耳,“我不會害你的。”
就算他這時是口蜜心箭,如故也無法拒絕,深吸了口氣,“我相信你。”
雲末眼裏漾開笑意,慢慢退開,“雲末告辭。”
直到他修長的身影消失在門外,如故才長籲了口氣,把玩那對絞金鐲子,實在猜不出他打著什麼主意。
三順進來服侍如故起身,看見她手中把玩的鐲子,奇怪地‘咦’了一聲,“這是哪來的鐲子?”
如故不答反問道:“送我母親怎麼樣?”
三順驚訝地看向如故,以為她病糊塗了。
如故笑笑,原來覺得不妥當的不止她一個。
雲末到底安的什麼心?
去打聽消的一梅回來說,素錦也來了常州。
另外隨母親一起來常州的,還有鳳承武的女兒鳳金蓮。
鳳承武死了,太上皇心疼鳳承武的一雙兒女,恨不得把鳳承武的這雙兒女捧在掌心上,封鳳金蓮為公主。
次日,越皇帶著鳳金蓮翩翩到了移宮。
如故和素錦早早地在越皇的寢宮門口等著,遠遠看見越皇的儀仗隊,就照著規矩跪了下去。
越皇快步走來,扶起如故和素錦,雙眼直直地落在如故臉上,把她仔仔細細地看。
見如故臉色雖然仍然少些血色,但眸子清亮,再不是以前那混混沌沌的模樣。
越皇滿心歡喜,緊接著卻是輕歎了口氣,牽了如故的手進入寢宮。
那聲歎息裏包含著說不盡的憐惜。
如故從小跟著老嫗和雲末,沒有享受過母愛。
這時被母親握住手,鼻子一酸,竟差點落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