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沐浴的時候明明漱了口的,隻是為了趕在最前麵親近無顏,竟忘了含一片香茗。
但見無顏一本正經,並不像開玩笑。
鳳金蓮尋思,難道是這一路上太過辛苦,睡眠不好,引起虛火上升,讓嘴裏有了味?
她想到這裏,窘得恨不得挖下洞,一頭鑽下去。
哪裏還敢繼續下去,猛地推開半壓在她身上的無顏,拉上敞開的衣襟,翻下床,跟見鬼一樣跌跌撞撞地逃了出去。
“公主,慢點,別跌著。”無顏好聽的謔戲嗓聲響起,“公主金枝玉葉,如果摔著碰著了,人家會心疼。”
他不說這話還好,說了這話,鳳金蓮更尷尬得恨不得立刻遁到地底裏去,隻盼多長兩條腿出來,飛撲出門。
無顏眼角噙著三分笑,若無其事地端了手邊茶水,輕啜了一口,低聲輕笑,“鳳兒,遊戲這才開始。”
他慢條斯理地喝了半杯茶,才翻身下了錦榻,也不理身上弄亂了的袍子,走到門口,低頭看著地上的糕點盒,玩味地笑了一下。
他小的時候,住的那個村子就算最有錢的人家,也是窮的,除了過年過節,難得能買上一次糕點。
後來他有錢了,隔三岔五的就會讓人去京裏最好的糕點鋪買點心。
這時的他早已經不愛吃糕點,隻不過讓人知道他是有愛好的,有愛好就有弱點。
他要的就是讓人覺得他有弱點。
因為,別人眼中,隻有有弱點的人,才能夠掌控。
隻有給人一點想頭,他們才會允許他在夾隙裏生存。
無顏蹲下身,打開錦盒,取了一塊糕點放進口中,吮了吮手指上粘著的糕點沫。
是越皇讓她來的。
不管是她自己要來的,還是越皇讓她來的,雖然結果一樣,但他要的感覺卻不是這樣。
他要她自己來找他,而不是受令於越皇。
否則的話,這遊戲太過沒趣。
鳳金蓮一路跑回住處,衣裳雖然已經拉好,但頭發散亂,狼狽不堪,等在院子裏的丫頭看見,吃了一驚。
忙迎了上來。
鳳金蓮拽了貼身侍女珍兒,指著自己的嘴,“你聞聞,是不是有味?”
珍兒一臉迷惑,但見主子臉色不對,戰戰兢兢地湊上前,“沒味。”
鳳金蓮臉色沉了沉,冷道:“你聞清楚些。”
如果真是有口臭,她這臉就丟大了,以後都不知道拿什麼臉來見明王。
可是如果嘴裏沒味,那麼就是明王打發她走的借口,而且還用了讓她這麼難堪的借口,那就說明這次選親沒戲了。
反正臉已經丟了,她到希望是第一條。
丟臉歸丟臉,但他開始沒有拒絕她,說明他對她還是有意思的。
珍兒嚇得臉色發白,隻得又湊上前聞了聞,仍然沒有味道。
但見鳳金蓮臉色難看得不是一點兩點。
她從小服侍鳳金蓮,對鳳金蓮的性格十分了解。
鳳金蓮這次去錦院,和明王生米熟成煮飯,是勢在必行的,但她這麼快就回來了,說明事情沒辦成。
而且可能出在這嘴上。
能在皇中大丫頭的位置上多年的,都是極聰明的,轉念一想,也就大概猜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