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末憐惜地揉了揉她的頭,放開她,挽起自己的衣袖。
就在如故迷惑的時候,小女孩突然歡呼著撲上來,抓著他的手腕,低頭準確無誤地咬上他手腕血管所在位置。
如故看著小女孩因不斷吞咽而滑動的喉嚨,整個呆住。
她這是在生飲雲末的血?
雲末這是用自己的血在喂她?
小女孩緊抓著雲末的手臂,大口的吮吸,好一會兒都不肯放開,大有要把他全身的血吸幹的架式。
雲末本來就沒血色的臉,越發的蒼白,他原本亮如碎星的瞳仁黯淡下去。
如故知道,那是一個人失血過多的身體反應。
然即便是這樣,雲末仍沒有縮回手的意思,仍笑看著小女孩慢慢泛紅的小臉,任她飽飲。
過於的震驚讓如故無意識得往後一縮,腳踩下一截枯枝,發出‘啪’地一聲輕響。
那聲響驚動了小女孩,小女孩停下吮吸,慢慢抬頭起來,她發白的唇被鮮紅染紅,嬌豔得如同穀中春花,看向如故的眼卻閃著異樣興奮的光華。
就像野獸看見獵物的貪婪和興奮。
這樣的眼神讓如故驚了一下,抬頭卻對上雲末向她看來的平靜目光。
一抹意外在雲末眼底閃過,接著化成了然。
他從小姑娘手中縮回手,隨意地放下衣袖,從容起身,仿佛剛才隻是做了件很尋常的事,並非如故所見的那樣驚世駭俗,緩緩走到如故麵前停下,墨玉般的眸子凝著冰,沒有絲毫暖意,和剛才麵對小姑娘時的溫柔模樣判若兩人。
如故覺得喉嚨裏像被什麼東西堵住,明明想讓他給她一個解釋,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雲末凝看著她慌亂無措的眼,冷冷開口,“出去。”
如故鼻子驀地一酸,他沒有解釋,甚至沒有半句讓她心安的話,隻是冰冷無情地逐她離開。
她瞥了眼跟著他起身,虎視眈眈瞅著她的小姑娘,深吸了口氣,強壓心頭震驚,“她是誰?”
“與你無關,走。”他疏離地轉開視線,返回屋邊,牽了小姑娘的手,“你想太平地活下去,就不要多事。”
今晚是朔月。
她並不是因為害怕冷,而非要趕回臨安府,她緊趕慢趕,隻是想看他和止燁他們是否平安回來。
結果……
他說,與她無關。
他說,她想太平地活下去,就不要多事。
如此的淡漠疏離。
如故微仰了頭,把湧上眼裏的淚忍了回去,嘴角牽出一絲淺淡笑意,毅然轉身離開。
她不是害怕,也不是聽從他的威脅,隻是心裏痛不能再在這裏停留下去。
到了窄道口,轉身回看,他仍緊牽著小姑娘的手,小姑娘似乎對她的離開很不願意,但奈何掙不脫被他握著的手,隻能不甘心地瞪著她。
如故視線落在他緊握著小姑娘的手上,整顆心都揪緊了。
他那個時候,也是這樣牽著她的手,也是這樣安靜地站在她身邊,沒有言語的責備,也沒更多的舉動,就這樣溫柔地阻止她胡鬧。
但現在,他給了她暴虐的傷害後,又如陌生人一樣的疏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