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這隊人隨行的美人這麼多,可以知道這主人是個好色之徒,不禁猶豫,“主人好色?”
小廝鄙視地睨了一眼如故臉上紅斑,“主人向來看重色相,最近身子有些不好,連才得的十個國色天香的美人都不搭理,就你這德性,還指望主人能看你一眼?”
如故鬆了口氣,看不上就好。
小廝有些不耐煩了,“還不趕緊送去,要不是怕那些個美人,乘著服侍小姐的機會乘機勾引主人,惹主人不高興,還用得著找你這醜八怪伺候。”
如故也怕耽擱太久,她的護衛隊走遠,不再多話,飛快地爬上大馬車,開門進去。
在外頭就覺得這馬車大,上了馬車又感歎一回,這馬車的主人真會享受。
一輛馬車整得跟間小套房似的。
車壁上點著幾盞琉璃燈,柔和的燈光把車廂照得一片溫馨。
裏間設著香妃榻,地上鋪著厚厚的火狐毛皮。
一個男子慵懶地側臥在香妃榻上,他穿著手工講究,繡著繁瑣圖騰的深紫色軟袍,隻在腰間用一條手指粗細的金絲織係住,衣襟微敝,隱隱露出胸前一片白皙的肌膚。
墨黑的長發鬆鬆垂下,隨意地用一根串著六顆大東珠的紫金發帶束著。
他手撐著頭,側臉隔著雪紗看著外間正在拿著肉塊喂老虎的小姑娘,他鬢角的發滑下,遮了半邊臉,如故看不清他的長相。
隨著他的視線看向外間車廂一角的小姑娘。
小姑娘穿著層層疊疊的雪白紗衣,那紗不知是什麼質地做成,如煙如雲,極盡華美,但不管疊了再多層,都不阻礙裏麵粉白的肌膚隱隱透出。
那張可愛的小臉被這紗衣一襯,像是粉捏出來的娃娃一般,如果不是那雙死氣沉沉的眼睛,真是漂亮得任誰看了都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裏,打心裏去疼。
確確實實就是在如故刀尖上消失的憐心。
“憐心?”
憐心聽見有人叫她,慢慢回頭過來,茫然地看了如故一眼,仍然轉過頭去喂老虎玩,像是完全不認識她。
如故知道憐心以吸食人血為生,認定她是不該在這世上存在的邪物。
但看著她隻得六歲的小身子,穿著這種供男人賞玩的‘情趣’衣裳,心裏就是另一翻滋味。
她雖然不該存在,卻不是供人玩弄的性玩具。
而且對這樣小的姑娘下手的男人,絕對是戀童的變態。
扭頭向榻上的男人狠狠瞪去,“不知閣下把憐心囚禁在這裏是什麼居心?”
男子抬頭起來,向她看來,琉璃燈映出他的容貌,他膚色如玉,眉濃如墨,眼角狹長,鼻高而唇薄,是一副極致的好皮相。
目光與她對上之時,陰霾的眼裏浮上一抹淺笑,“你來了?”聲音低啞磁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