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眼底發酸,點了點頭,急急離開,怕再呆下去,會忍不住流下淚。
如故揭開珠簾,走到床邊,低頭看著憐心病態的臉,歎息了一聲。
憐心警惕往後縮了縮,“你什麼意思?”
“你這麼想活命,就該安安靜靜地活著,如果實在不肯安靜地活著,就該再聰明些。你這樣,讓我很擔心。”
“你擔心什麼?”憐心有怨魂的記憶,知道她還是‘臨安郡主’的時候,就和靖王算不上親近,所以即便靖王對她冷淡,也不會在意。
隻是給如故使絆子失敗,有些失望。
“擔心你太蠢,整天瞎折騰,把命給折騰掉了。”
憐心冷笑,“你是害怕,我死了,你也活不成。”
“是呀,所以如果你太讓我不省心,我會把你關起來,就像以前雲末關住你一樣。”
“你憑什麼?”
不管雲末對憐心再怎麼好,對憐心而言,被囚禁在山穀裏的事,都是她的心病。
“憑我是你姐姐呀。”如故學無顏的模樣眨了下眼。
外間的無顏‘噗’地一聲笑出聲。
突然覺得以前雲末任怨魂胡作非為,是故意讓她成長的過程中不帶腦子。
而憐心又一直囚禁在與世隔絕的山穀。
憐心加怨魂,論心眼,論花花腸子,哪比得過狐狸養大的如故?
而如故這隻小狐狸欺負起妹妹來,也是半點不手軟。
不過,狗急了要跳牆,老鼠急了還要咬人呢。
何況憐心身體裏還有她的一脈魂,咳了一聲,道:“鳳兒,不是說好要去試試那本新書,天也不早了,你還在耽擱到什麼時候?”
如故回頭笑道:“我今天就在妹妹這裏睡下了,你該不地也想留下吧,我妹妹可是千金小姐,不同你家花滿樓的姑娘。”
無顏瞥了憐心一眼,對上她死氣的眼睛,打了個寒戰。
睡死人,沒興趣。
無顏有件重要的事要去做,又不願意把如故一個人,丟在這個讓人厭惡的靖王府,不再和她磨嘴皮子。
突然身形一動,等如故反應過來,已經被他帶出憐心的房間。
憐心瞪著晃動的珠簾,恨得咬牙。
憑什麼,她身邊這麼多男人,還要拽著雲末不放。
平時無顏和她一起,總是胡攪蠻纏,今天卻異常的安靜。
如故直覺他有事,而且是需要很慎重的事。
否則的話,他不會這樣一反常態。
開口道:“無顏,你如果有事,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她到臨安府以前,一直是獨來獨往,即便是過了一陣子前呼後擁的日子,但也沒嬌貴到離了人就不能自己回家。
“就算有天大的事,也沒我家鳳兒重要。如故你留我花好月圓,今天我就哪兒也不去。”無顏握了她耳邊發束,嘻嘻一笑,眼角媚意流光隨之化開,又沒了正經模樣。
“你該幹嘛幹嘛去。”如故拽出自己的頭發,沉了臉下來,懶得再跟他廢話。
無顏笑了一下,沒再繼續糾纏,又想自己的事情去了。
如故自從知道他兒時的身份,對他就已經少了抵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