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王朝,自太祖朱元璋立國已有兩百餘年,到熹宗朱由校重用閹宦魏忠賢,導致朝綱昏亂,國力日衰。關外,更是皇太極帥虎狼之師兵臨山海關。隻要有識之士都知道大明王朝已是岌岌可危。
北京前門外有一個萬英茶苑,是京城一個檔次很高的茶樓,每日清晨會有很多京城名仕在此聚集談論時政。
這一天萬英茶苑可炸開了鍋,大廳中麵朝大門的牆上被人題上了一首詩,大廳中站滿了人。
牆上的詩是:詩到秋來九月八,我開花盡百花殺。衝天香陣透長安,滿城盡帶黃金甲。
眾人中聽過這首詩的人並沒幾人,其中有一年輕人,名叫周禦風,看完此詩,笑道:“這首詩是黃巢的《不第後詠菊》。”
又有中年人,名叫卞明文,也笑道:“不錯,這可是首造反的詩?”
周禦風看了卞明文一眼,見此人貌雖不驚人,但眉宇之中卻有股英氣,道:“兄台好眼力。”
有一老者,叫宋遷,道:“唐末的黃巢自認才高八鬥,卻屢次科舉不第,憤慨之下寫下此詩,以花喻誌,橫下心來造反,後來他的部隊攻入長安,血洗屠城,雞犬不留。”
眾人聽到此話一片嘩然,大罵題詩之人居心叵測,狼子野心。
周禦風道:“其實按這詩的氣度,黃巢是應該要中舉的。”
卞鳴文點點頭,道:“是的,我想題詩之人的心境可能和黃巢差不多。”
周禦風道:“前幾天天下舉子彙聚京城趕考,一定是有人對結果不滿,就在這題了這首詩。”
宋遷摸摸山羊胡子,不屑道:“狀元是那個陳冠華,這人我見過,是個十足草包,連名字也寫不好,也能中狀元,荒唐!”
卞明文也肚子有氣,大聲道:“這陳草包還不是搭上魏忠賢這個閹黨頭子!”
眾人都目瞪口呆看著卞明文,在京城說出這等話,怕牽扯上關係,趕緊一哄而散,隻剩下卞明文、周禦風和宋遷三人。
這萬英茶苑的掌櫃急得也是滿頭大汗,趕緊叫夥計把牆上字給刷掉,對三人道:“仨爺,這年頭說東廠半個壞字,搞不好都要滿門抄斬的,我這生意也不敢做下去了,你我都趕快走,到時候隻怕生不如死。”
周禦風見掌櫃如此緊張,也不跟他多說,對二人道:“見兩位仁兄見識不凡,不如到太白居喝兩杯。”
卞明文樂道:“這位兄台一看就知道是性情中人,為人豪爽,我好酒成癡,有人叫喝酒我從來不會錯過的。老先生別猶豫了,走!”
宋遷頓覺這二人年少輕狂,又覺得今天的事挺有意思,笑著點點頭。
太白居,也算是百年老店。三人坐在二樓,叫了兩斤女兒紅,點了幾樣下酒菜。
周禦風先舉起酒杯,道:“來,第一杯酒一定要幹。”
一杯酒下肚,宋遷道:“我年長,敢問兩位小兄弟高姓大名。”
卞明文道:“卞明文。”
二人一聽,頓是一驚,周禦風道:“莫非就是‘落雁刀’卞明文?”
卞明文哈哈一笑,舉酒又幹了一杯,笑道:“你知我名,定也是武林中人。”
宋遷點點頭,道:“平沙落雁,佩服。”
卞明文感歎道:“‘平沙落雁’此曲,乃我心境,懷才不遇而退隱山林,聊以慰藉。”
周禦風對卞鳴文大生敬畏之心,道:“如今天下吏治一塌糊塗,多少有才者懷才不遇,而卞兄終拋開那孔孟之道,練成這上乘刀法,取名‘落雁刀’,名震江湖。”
卞鳴文一笑,道:“江湖上的東西說不清楚,高人太多,我看兩位就是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