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戊年,莊江多雨。
莊宅內,“今年的雨依舊連綿不絕啊,”一名素衣男子佇立在莊宅的上層走廊邊說道。頃刻,從旁邊的茶室裏走出來一名墨衣男子,他說道“隻怕這莊江多雨,聚陰成濕,又滋生出許多邪祟來。”
素衣男子轉身一刹,並回道:“世人皆恨邪祟,但這不還有你彥將軍嗎?”
“怎麼,莫不成宋娘子要倚仗夫君了,”墨衣男子說道。
素衣男子一愣,竟紅了臉頰,說道:“誰是你娘子啊?”
“你說是誰就是誰咯。”
…………
正乙年(一年前)
“在莊江城隅外的十幾裏處有一村落,名曰莊祥村,村內大許有八九戶人家,其中一戶主名莊信公,膝下有一女名莊嬌,話說這莊嬌正值窈窕之年時,一日,她上山采蘑菇,下山時天色已晚,這莊嬌不知是迷了方向或是遇到了鬼打牆,下山之路愈行愈遠。
忽然她耳邊傳來一聲呼喊:“救命,救命,救救我。”莊嬌停下腳步,側身一看,竟是一名少女被白綾勒住脖子掛在樹幹上,那稚嫩的腳還滴著血。
莊嬌雖然害怕,卻還是上前去,她從籃子裏拿出一把匕首,割斷了連接樹幹的那段白綾,她本想托住那名少女,卻不慎絆倒,當莊嬌俯在地上一抬頭,那名少女卻用詭異的目光死死盯著莊嬌的雙眼。
頃刻,莊嬌的脖子上同樣出現了一條白綾,她的身體緩緩升起,與那少女一般,被吊在樹上,腳尖一樣淌著血。”
“預知後事,各位客官,賞點銀子,咱家好繼續講啊,”說書人喊道。
這裏是莊江的秋事亭,關於世間一切疑難雜惑,奇聞異事都可以在此問道,不僅如此,秋事亭還主管斬妖除祟,主持法道。
這時從秋事亭的門外走進來一個人,穿著素衣,眉鋒柔和,眼尾似乎有一顆淚痣,脖前戴著一串咒鈴,手握一本古樸的詩經。
他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來到說書台。
素衣男子問道:“我這有一樁生意,不知秋事亭敢不敢接呢?”
秋事亭的門前掌櫃走上前去答道:“笑話,古往今來多少事我秋事亭何曾怕過?客官不妨請講。”
素衣男子走近掌櫃跟前,靠在掌櫃的耳邊,細細說道:“寥英。”
掌櫃雙眼一驚,因為素衣男子口中的寥英正是秋事亭亭長桂芳蕪找尋二十年的人。
掌櫃說道:“客官,…可真是筆大生意,且待我稟報一聲亭長再作定奪。”
半晌後,整亭的燭燈都豁然明熠,數十條紅綢繞亭三閣,一曲後庭花樂圍梁不絕,娟香四起,嬌人方現。
素衣男子頓目而道:“華燈三千,長綢臨顯,不愧是秋事亭的老板娘,連出場都如此令人浮想連篇。
一位華綢著身,黑屐紅繩的女子走了出來,正是桂芳蕪。
桂芳蕪說道:“不敢當,我秋事亭再怎麼樣也抵不過你焚山的宋琉一頁紙啊,不過我看你許是他收的門外弟子吧,怎麼,那老頭叫你來跟我做生意。”
素衣男子問道:“桂亭長,怎知我焚山的宋琉是個老頭啊。”
桂芳蕪答道:“他修的焚訣乃天道禁術,即便奪舍也免不了將老瀕死之危。”
素衣男子冷笑道:“好一個將老瀕死,桂芳蕪,我看你是活久了,早已忘了萬屍焚身之苦吧.”
說罷,素衣男子翻開手中的詩經,撕下了一頁紙,心中默念:“燒吧,燒吧,燒掉這些令人討厭的東西。”
頃刻,秋事亭燃起大火,桂芳蕪的形體也出見了火痕。
桂芳蕪怒吼道“你…你竟是宋琉。”
宋琉漫不經心的回了一句:“桂芳蕪,姑且留你一命,就麻煩你幫我轉告一下這世間的人,我宋琉即便焚盡天下多少鬼屍,也要擾這世間不得安寧。
轉眼不過十日,滿城盡帶黃金甲,勢破宋琉一焚山。
初日,宋琉走在莊江的長明街上,因宋琉身形變化多端,故此現在沒有人知曉他的真實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