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熊星惜字如金。
“怎麼感覺你這段時間興致都不高。”薑芯故作輕鬆地聳聳肩，開啟談心模式。
熊星沒說話。
薑芯垂眸看著自己的腳尖：“是不是還在想江蝶那件事？”
熊星的神色有些跳動，依然沉默。
薑芯：“我說我完全能明白這種感受，你信嗎？”
熊星睨她，笑了笑。
“芯姐，我不相信你還能相信誰啊？”
薑芯捶他厚實的肩膀：“少貧嘴。我說的是真的。”
“以為就算做不到多少親厚也能做到彼此友好，井水不犯河水。但就是這種以為也不過是個人的一廂情願。”薑芯頓了頓，看著車外勻速晃過的山川和田園，“明明對自己好，卻是假的。明明尊敬的人卻配不上自己的尊敬。”
熊星微怔，他不明白薑芯為什麼會有這樣深刻的感同身受。
“嗯……大概是這麼個意思。”他有所動容，卸下心防若有所思地整理語言，“我本來覺得訓練館是我第二個家，承載我的夢加速往前跑的地方。對於教練，隊員我都很信賴很喜歡。我覺得……我們是個大家庭。可是沒想到……其他人不是這麼想的。”
“你這個想法，確實是錯的。”薑芯毫不猶豫地指出熊星如此難過的根源。“你是運動員，跟你一起訓練的隊員是你的競爭對手。你的教練是在你運動技能方麵的導師，他對你的感情是基於你可以參加比賽拿到獎杯。而不是那種無條件的愛。你一開始就擺錯了感情的位置。”
熊星靜靜地聽著。
“跟有利益衝突的人不可以做朋友，跟不能給出無條件愛的人不可以過多地重視感情。”薑芯手撐著門邊，“現在這件事的結果就當做是你錯誤的代價吧。”
熊星苦笑：“是我太天真了。”
“我是不是很傻？”熊星突然問薑芯，“我知道，在小分隊裏，我是最傻的那一個。你們都是聰明人。你們願意跟我做朋友是我的榮幸。”
薑芯定定地看著他：“你的單純心性，是我們大家都羨慕的。這是真的。”
心無旁騖，總是願意相信這個世界的美好。
做起事情來不問得失，不做計較。
這是長大後的人，幾乎都忘記了，最難維持的閃光點。
“如果你能一直保持的話……”
“可惜，人總是會成長大的。”熊星笑笑打斷薑芯，他知道她要說什麼，但他儼然已經做不到了。
薑芯微怔，怔然過後又聳聳肩：“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熊星終於露出釋然的笑。
“對了，這件事不要告訴我媽好嗎？”熊星叮囑薑芯，在首都發生的險象環生不要告訴家裏人。他想要保持厲害的兒子人設，不想被看扁了。
薑芯點點頭：“行，我知道。”
“還有他們……”
“放心，我來說。”薑芯拍拍胸脯。
熊星感激一笑。
回到車廂，沈兵也已經睡著了。
沈斯越旁邊還半蹲著熱情的女乘務員，薑芯走過去：“這位同誌，你的乘客隻有他一個嗎？能不能給我拿瓶水來？還有，我餓了有吃的嗎？”
女乘務員看著薑芯居高臨下的目光，尷尬地起身。
薑芯回到自己位置落座。
沈斯越勾唇：“終於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