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黃昏的光,還很耀眼。
沈斯越背累了,側著頭休息。
突然他的耳邊傳來一陣騷動。
“錯了沒有?我問你錯了沒有?!”
“什麼?我沒聽清楚!”
“在你眼裏我是傻子是不是啊?”
……
薑芯揪著一個男生的頭發把他拖到牆角,讓他跪著麵對牆壁。
男生雖然很不情願,但不敢反抗。
薑芯雙手抱臂,抬腳擱在男生的肩膀上壓著他起不來。
這任誰看了都像霸淩同學的現場。
沈斯越皺眉,他最不願意看到這一幕。
正要邁步過去時,男生齜著牙認輸:“我錯了!我再也不敢欺負你的人了!薑姐,薑芯姑奶奶,你放了我吧!”
薑芯把腳放下來,拽他起來,嚴肅地說道:“你就不能欺負人!不管是不是我的人,欺負人這件事本身就不對!”
“是是是……”
“我看你這個樣子不是真心認識到錯誤啊。”薑芯眯眸,“把我剛剛說的話重複一遍。”
“啊?哦哦哦,嗯……就不能欺負人,不管是不是你的人,欺負人這件事本身就不對?”
“很好,把我說的,回去抄一千遍拿回來給我。”
“什麼?!”
“兩千遍?”
“……”
……薑芯身後的小弟都將心比心地給這個男生說情,勸她得饒人處且饒人。結果薑芯非但不改初衷,還讓他們也抄個五百遍銘記於心。
“記住了!以強欺弱那是絕對不可取的!這是我薑芯的規矩,你們要是誰敢犯就是跟我薑芯作對!”
她用最土匪的語氣做著最正義的事情。
光輕輕地照在她明媚的臉上,有一股英氣的美。
那時候,沈斯越沒什麼想法。
他隻是對她多停留了兩眼。
隻是不明白,為什麼有人能活的這麼鮮活燦爛。
後來,他就習慣性地會注意她的一舉一動。
那些衝動的,呆萌的,不愛念書做出的傻行為,明明他在別人身上都厭惡地看過。
可到了她的身上,他竟討厭不起來。
反而隱隱羨慕她活的那麼肆無忌憚。
這是他從來沒有過的。
直到她突然要退學,沈斯越才發現她已經在他無聊至極的生活裏充當了不可或缺的角色。
他不想她就這樣離開。
可是,他的直覺和現實的分析往往是對的。
第二天薑媽媽在巷弄口抹眼淚,說薑芯提著行李箱偷偷地離開了。
去了她心心念念的北京。
北京?
沈斯越翻湧的心情久久不能釋懷,他必須要盡快趕去北京,趕去她的身邊才行。
當首都的大學向他拋保送的橄欖枝,他毫不猶豫地答應。
萬萬沒想到,他迫不及待地到首都看到的是過的很差的薑芯。
他以為簡單地以老同學的身份跟她重新聯係,卻在她的出境前成了最困難的事。
薑芯終於還是嚐到了自己退學後的慘痛後果。
她變得讓他不認識,整個人過勞肥,失去了往日的生氣。
整個人變得不愛笑,變得很絕望。
住在房租最便宜的地下室,低著頭成為城市的邊緣人。
沈斯越意識到他以高材生的身份跟她重遇,等於是雪上加霜。
所以他想了很久,給自己捏造了一個艾江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