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緊張萬分,咬著嘴唇。
但凡有哪一個的性格外放一點,估計就要抱頭痛哭了。
醫生同時安撫兩個:“放鬆,放鬆,馬上就好了——來,好啦!”
一大一小同時驚奇地抬起頭。
這就結束了嗎?
小於的眼角掛著淚花,卻不是因為疼痛,而是因為此前的懼怕。
他看向自己的胳膊,那裏隻有很小的紅痕。
就像mama一開始形容的那樣,像被咬了一下。
他詫異地看看自己,看看mama,再看看醫生。
醫生被他這副懵懂可愛的小模樣逗笑了:“怎麼樣,叔叔沒說謊吧,一點都不痛,對不對?”
他邊記錄、開單,邊道:“現在的注射技術是
很成熟的,隻有極少數人會有痛感,所以家長也不要太過害……擔心,嗯?”
岑尋枝垂眸看著小孩兒L胳膊上的印記,“嗯”了一聲。
醫生看家長這心不在焉的樣子,歎了口氣,幹脆直接對他們隨行的機器人講接下來的注意事項,還開了點添加甜味的兒L童口服藥以鞏固療效。
KFC包攬了記醫囑、結賬、推車等一係列工作。
至於岑尋枝,隻需要抱著崽坐回輪椅上就行。
藥物起效需要時間,不可能立刻退燒,回到家後小兔兔還是有點兒L蔫蔫的。
新房子原本就空,沒了啪嗒啪嗒跑來跑去、笑聲遍布每一個角落的小身影,更顯得寂寥。
生病的崽更不願意回自己房間了,監護人也不舍得。
他們一起躺在主臥的大床上,岑尋枝如今已經能自如地側身、翻身,輕輕拍著小孩兒L的背哄他睡覺。
生病的小朋友需要更多休息和睡眠,但他們通常會在一覺醒來之後顯得更興奮,怎麼也睡不著。
小於不是鬧人的孩子,可仍然睜著霧蒙蒙的大眼睛,寧願就這麼看著mama,也不願意閉上眼睡覺。
岑尋枝歎了口氣:“你想要聽睡前故事嗎?我可以讓KFC來給你講。”
崽崽搖頭,高熱的小身體像個暖爐:“要mama。”
岑尋枝看了眼放在枕邊的三錄儀,小崽兒L體溫似乎有走低的趨勢。這讓他稍微放心了一些:“可我不會講故事。”
他給他講過的,隻有自己與那個人少年時代的回憶。
而這些,如今他已經不願意想起了。
“不講故事。”小幼崽往他懷裏鑽了鑽,抱住監護人的腰撒嬌,仰起小臉,眼睛亮晶晶的,“要mama!”
小孩子的精力很驚人,盡管燒還沒退,盡管臉蛋還紅彤彤的,卻看起來已經沒什麼病態了。
跟早上醒來時看到的懨懨崽兒L判若兩人,終於叫人不用攥著心髒。
岑尋枝捏捏他同樣比平時溫暖得多的小兔耳朵,像每一個俗世的家長那樣,在育兒L過程中學會並且選擇和幼崽進行條件交換:“這樣。如果你現在乖乖睡覺,周末我就帶你去找小靳哥哥玩兒L。怎麼樣?”
什麼?找小靳哥哥玩兒L?
有這麼好的事?
崽崽立刻妥協。
小手抓住被角往上拽了拽,閉上眼睛。
很乖巧的樣子。
嘴巴抿得緊緊,看起來下定決心要盡快入睡。
就是過了會兒L,兔耳朵悄摸摸翹起來,悄摸摸睜開一邊眼睛,眯成一條縫,悄摸摸觀察監護人——
“我看見了。”
——然後趕緊重新閉上眼。
……這小家夥。
岑尋枝把他欲蓋彌彰蒙住臉的被子拉下來,仔細蓋好。
晚些時候,又拿起三錄儀仔細看了一遍。
應該是藥效發揮作用,體溫已經降了下來,恢複正常,幼崽的臉也沒那麼紅、或是在夢中咳嗽,呼吸平緩安穩。
最艱難的一關過去了,監護人也總算安下心。
好景不長。
後半夜,岑尋枝開始發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