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凡黑著臉奔跑在江陰市的大街上。
買花用掉了整個月的津貼,他恨不得把錢擲在奸商的臉上。肉痛感伴隨他一路,直到遠遠望見那嬌小身影。
正為騰不出手來打招呼而煩惱,眼角餘光瞥見晴空中,白色霧環靜悄悄的展開。
太陽底下,怎麼可能有霧?
有東西炸裂開來。迎頭撞上了什麼,身體跌落雲端般輕飄飄。耳邊盡是空氣撕裂的呼嘯聲,失重感來的太過突然,眼前一片血紅。
漆黑中,煙霧把他嗆醒。呻吟、哭喊傳來。渾身上下哪裏都不得勁。他嚐試移動身體,撕裂的痛苦傳遍身體。艱難的站立起來,睜開眼,灰茫茫一片。
哭喊聲好似從遠處傳來,又像是近在咫尺。他咬緊牙關,克服身體的刺痛,努力向前走了幾步。
視野逐漸清晰。煙塵覆蓋了一切,世界呈現單一的灰色。
難以言喻的心慌和恐懼籠罩全身,他想起了嬌小的身影。
茉莉在哪兒?
藍白相間的燈光刺破沉重的灰色,照的他眯起了眼睛。
。。。。。。
一個年長的護士給他做了檢查,說他運氣很好,隻受了皮外傷。
廖凡心不在焉的聽著護士的感歎!心裏空落落地。
“你還拿著這個做什麼。。。真是個可憐的家夥。希望你女朋友不在場就好了。”
“。。。。。。”
他神情呆滯。
輕歎一聲,護士拍拍他的肩膀,離開了。
他機械的低頭看著右手。視線聚焦的速度很慢。
握在手裏的殘破花束,玫瑰隻剩下幾片灰色的花瓣。配花的紅豆成了黑豆。
這就是整月生活費的結局。他的手在顫抖著。
遠遠的,滾滾而來的警報,刺的耳膜深痛。他悚然驚醒過來。呆滯的眼神恢複了清明。
身在電雷學院兩年,刺耳的警報再熟悉不過了。這是學院召集學員兵緊急集合的信號。
下意識的站起身來,轉向警報方向。
我馬上畢業了,已經不用去理會緊急集合。
再次坐下,他嚐試思考現狀。
情況很糟糕,真的很糟糕。無數思緒湧進大腦,把腦殼撐的發脹。他很焦躁,想要掄起右手給自己一記勾拳,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無意義的舉動。
搞不清楚狀況,失去了茉莉的線索,沒有應對辦法,甚至連身哪兒都搞不明白。從小到大還沒有這麼狼狽過。
深呼吸了兩次。不斷在心裏告訴自己,我是個敏銳的人。沒有什麼事情能夠難倒我。
過了幾分鍾,也許是幾小時,脹痛減輕下來。
他決定先理清思路。
兩人相約在大劇院門口見麵,發生了爆炸,然後就是現在。
腦仁抽動的疼,思緒又開始混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會落到自己頭上?茉莉現在怎樣了?
千頭萬緒,一團亂麻。他隻想發怒,想著要用力打碎身邊的什麼東西。
他轉頭四顧。周圍成片的殘垣斷壁,除了救護車已經沒有什麼完好的東西了。
再次深呼吸,他放棄了去砸救護車的衝動。
我必須要冷靜下來,至少要弄明白當務之急是什麼。
對的,要抓住了重點,找出當務之急,其它事情先不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