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紅日完全升起來了,朝霞最勝,雲既淡且多,因此半邊天都是赤色,草木花卉被薄薄的霜蓋著。由於是周末,因此大多數年輕人在家裏伸著懶腰打著哈欠,依依不舍地起床。但文俊迎著冷風在院中跑步。他跑了一回便見父母相伴進了院門,便迎上去拿東西問道:“怎麼這麼早回來?”母親答道:“醫生說你爸沒事兒,回來吃藥就行,你爸就要回來。”文靜在家剛洗漱完,正要回房更衣便見門開了,便上前來問,父親解釋了,又讓她打電話告訴心宇一聲。
心宇還在熟睡,三聲手機鈴響吵醒了他,他一麵去摸手機,一麵罵道:“誰大清早的吵醒我,真缺德!”一接聽是文靜便笑著說:“‘媳婦兒’,這麼早就給我打手機,是不是特想我呀?”
“不是……”
“太直白了吧?說有一丁丁點兒我也舒服些啊。”
“好。我好想你啊!我爸爸叫我給你打的,他們已經回家了,你和叔叔、阿姨不用去醫院了。”
“知道了,我的‘媳婦兒’。”
“沒事了,掛了啊。”
“別忙。對不起,我剛才說我‘媳婦兒’‘上德不德’……”
“沒關係,你接著睡吧。”
“不睡了,再睡就不是好‘老公’了!”
“嗬嗬……可以掛了嗎?”
“嗯哪。”
心宇掛了手機隻伸了個懶腰,而後起來去洗漱,洗漱完了便回房間打坐陸續背誦《道德經》、《般若心經》和《孝經》。母親起來洗漱完畢去廚房做早點,做好了去叫父子兩人出來吃,心宇出來說:“文靜給我打了手機,讓我們別去醫院了,她爸已經回家了。”母親一麵盛麵條,一麵疑惑道:“怎麼這麼早就回去了?”父親說:“在家千日好嘛。”又對心宇說:“你下班以後去跟文靜爸媽說,想帶文靜一起回老家玩幾天。”心宇許久不曾見他師父,故而高興應了。
一家人吃完便先後出了門,心宇自然是去劇場上班,父母則是去買給老家人的禮物。不說心宇父母去哪裏買禮物,卻說心宇在去往劇場的路上順便到超市買了一大袋奶糖和一大袋巧克力,到了劇場便分發給同事們吃,並說:“這可是喜糖,下班回家和當家的商量商量禮金。”同事們愕然了半晌才笑著說:“恭喜恭喜!是哪個美女啊,叫什麼芳名?”心宇笑著說:“是和文靜成親。”同事們又愕然半晌,心中都有自己在童話故事裏的感覺。一個年青女同事唱道:“你要相信,相信我們會像童話故事裏,幸福和快樂是結局。我要變成童話裏,你愛的那個天使,張開雙手變成翅膀守護你!”眾人或笑或歎,心中感歎各有不同。那個同事又說:“哪天的好日子啊?”心宇笑著說:“冬月初八的日子。”眾人說完便去排練,而後陸續上台演出。心宇今天的演出在上午,演出完便去了文靜家。吃過午飯後,文俊對他說:“酒席定了嗎?”
“沒有。”
“忠巽說他有個朋友是開酒店的,如果需要他會幫忙。”
“那我給我爸打個電話,問問有多少客。”
心宇給家裏打了電話,他父母拿出“人情賬本”看了看,又商量了一回,而後對心宇說了酒席和房間的數量,心宇聽罷便對文俊說了,司馬父母也將自家酒席和客房數目對文俊說了。文俊聽完就給忠巽打了手機,說了酒席和房間的數目,忠巽突然想到了什麼,驀然說道:“對了,請帖和婚紗我也有熟人,你問問老四‘兩口子’。”文俊對文靜他們說了,心宇拿過手機對忠巽說:“二哥,謝謝你幫忙。”
“請帖我按照桌數幫你們定,婚紗照……我還在均和家躲著呢!這樣吧,我讓魏芬明天上午去接你們,你們一切聽她的安排。欽此。”
“知道了。謝謝二哥!”
“甭客氣,不過不是我說你,初八的日子怎麼這些事你好像想都沒想啊?”
“我爸媽……”
“你還好意思說,你今年貴庚!都二十八怎麼還靠著父母!”
“嗬嗬……又罵我!”
“你還笑!真的是沒臉沒皮!我要是夠得著我還打呢!”
“‘二舅哥’,我以後一定改,你就別罵了。”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我還真不放心把老四嫁給你……”
“別呀!‘二舅哥’……”
“但是,我是不會說地。誰讓我那可愛的妹妹喜歡你呢!”
“嗬嗬……”
“讓我那可愛的妹妹接電話,罵完你再該罵她了。”
“‘二舅哥’,你還是罵我吧。”
“哎喲哎喲,牙都酸倒了!得了,你們‘兩口子’我誰都不罵了。掛了啊。”
心宇通完電話便和文靜回房間去了,文俊和父母也回房間午休了。心宇先將文靜哄著睡下了,而後啟動電腦,調出小說,認真看了起來。看到描寫女主角耍弄心計的時候搖著頭歎了,文靜睜開眼睛問:“怎麼了,寫的不好啊?”心宇笑著說:“我‘媳婦兒’的心中有那麼多陰謀詭計嗎?”說著便抽出鍵盤,文靜忙說:“不許改。”心宇一麵打字,一麵說:“給你留著那些‘陰謀詭計’,免得我‘媳婦兒’被騙子盯上了。”又說:“快睡吧,我不會把你寫成美女的啦。”文靜笑了,閉上了眼睛。心宇看到好處笑,看到憂傷處歎,不如意處改,而後又將今天發生的故事改寫了進去。
太陽已經由金色變了橙色,電視機又被打開,一家人看著電視聊著天,聊了文靜的小說,又聊了冷忠巽、東方妍娜和雲菲菲,而後文靜和她母親去廚房準備晚飯,司馬父親則去拿來象棋,心宇一看便不情願地說:“‘爸爸’,又‘將軍’啦!”司馬父親便微笑說:“不想和我下?那讓文俊和你下,我看你們下。”心宇笑著說:“那好。不過‘爸爸’,觀棋不語真君子,一個女婿半個兒啊。”司馬父親笑了。心宇和文俊擺好象棋,開始殺將起來。文俊的棋藝本來不在心宇之下,隻是很久沒下,因此有些生疏,過不多時文俊就有些招架不住了。這時門響了。文俊正要起身,心宇連忙搶先起身跑去了。
心宇打開門一看便說:“你怎麼來了?!”門外不是楊洋,卻是何人。那似銀鈴般的語聲哼了一聲說道:“哼!你能來,我為什麼不能來?”說完便搶入屋中。司馬父親起身笑著寒暄達禮,楊洋把手中的果籃遞給心宇,並請道:“伯父。文俊哥。”心宇接過果籃說:“你們倆拜把子啦?”楊洋一麵脫外套,一麵說:“沒有啊?”她明白了心宇的話,又瞪著心宇說:“心宇,你是不是又想和那個賊一樣?!”心宇笑著說:“開個玩笑嘛。‘媽媽’和我‘媳婦’在廚房裏,你快去吧。”楊洋放下外套向司馬父子請了,遂去了廚房。
不多時門又響了,司馬父親便去開門,見是甜甜一家便高興地請進屋裏,夫妻兩人見文俊、心宇在家便打了招呼,心宇、文俊與兩人禮罷便去倒水。趙哥又問心宇他和文靜的事怎麼樣了,司馬父親說了結果,又謝了兩人,王姐笑著說:“恭喜恭喜。有情人終成眷屬!”文靜和楊洋從廚房裏出來和夫妻兩人請了,甜甜也笑著和文靜請了。楊洋見甜甜濃眉大眼,臉圓體胖,衣發整齊,甚是可愛,便彎下腰刮了一下甜甜的小鼻子,並笑著說:“喂,你為什麼不向我問好?”甜甜見楊洋笑容可掬,便也夠著刮了楊洋的鼻子,撅著嘴說:“我跟你又不熟,幹嘛要向你問好!”王姐連忙說:“甜甜!怎麼這麼沒禮貌?!快給阿姨道歉!”楊洋笑著說:“不用不用,我跟她鬧著玩兒呢。”王姐還是讓甜甜跟楊洋請了。
眾人聊了一回,司馬父親讓文靜和心宇去把心宇父母接來吃晚飯,心宇推說他父母不會來,司馬父親再三讓兩人去接,心宇便說:“那我一個人回去吧。”文靜說:“你一個人回去叔叔和阿姨肯定不會來的。”兩人說完出門叫了輛車走了。司馬母親讓文俊去采買食材,楊洋也跟著去了。
且說超市的熟食區,楊洋和文俊一麵聊天,一麵選購。聊著聊著兩人心中都有了些朦朧的愛意。楊洋覺得文俊雖然話不多,但成熟,穩重,人也好,又帥氣,還是個“鐵飯碗”。文俊覺得楊洋開朗活潑,機智聰明,話語幽默,又講義氣,人也蠻漂亮的。
他二人又聊到了文靜,文俊似乎歎了一聲說:“嗯!我就擔心她的病。”
“不是可以做骨髓移植嗎?等他們結了婚就做去。”
“嗯!”
“錢可以想辦法,可以找電視台和報社求助的。”
“錢倒沒什麼問題,我可以向忠巽借。關鍵沒有配型的骨髓。”
“……我看過一篇報道,一個孩子得了這種病,也是找不到配型的骨髓,父母決定再生一個孩子……”
“我是從孤兒院被爸媽收養的!”
楊洋既愕然也恍然,便連忙說:“對不起對不起,我話太多了。”文俊說:“沒關係。文靜出生的時候,我媽出了意外,不能再……嗯!楊洋不再做聲,文俊也不再說話,兩人靜靜地選購著,可心裏對對方的好感又增加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