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至中午,太陽已然完全沒入雲層,人們都覺得天氣冷了許多,在辦公室裏讀書的曲珍也不例外。她坐在寧寧的辦公桌前,認真地讀著那本《中華古代冷兵器圖譜》。這時寧寧敲了敲門喊道:“曲珍,過去吃飯吧。”曲珍便合上書起身,拿起桌上的一張紙去到門口,打開門說:“這……”她的語聲頓住了,因為寧寧已然下樓去了。她手裏的紙是普通的打印紙,上麵有幾行字,字是圓珠筆寫的,很工整,也很新,像是剛寫好不久。
她拿著書和紙過來了,見菲菲在陽台,便進去將紙遞給了菲菲。菲菲接過仔細看了看,笑著說:“曲珍姐,你好細心呐!”曲珍訕訕地道:“我就是怕忘記了,才寫下來的。”忠巽笑道:“和你寧寧姐剛來的時候一樣。”話音剛落,寧寧和貝貝便進來了,菲菲一麵把紙遞給寧寧,一麵說:“這是曲珍姐記的。”寧寧接過一看,紙上寫的是打來電話人的名字和他們的事,還有他們的電話號碼。曲珍拿出鑰匙給了寧寧,寧寧去了辦公室。忠巽對女孩們說:“你們別站著呀,快吃飯去呀。”女孩們去了廚房,過了一回拿著一些飯菜又回來了,貝貝將裝著饅頭的盤子放到竹桌上,走到床前,去扶忠巽坐起。忠巽說:“我不餓。你們吃吧。”貝貝說:“那也要吃啊。來,起來少吃一點。”一麵說著,一麵把忠巽扶起來了。忠巽睜開眼睛笑著說:“好吧。幫我把衣服拿來,我自己吃。”菲菲連忙說:“哥,還沒完全好……我來喂你。”忠巽已然掀開被子,一麵穿著衣服,一麵說:“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活動活動好得更快。”貝貝在幫他穿衣服,覺得他的身體還有些熱,便說:“好像還在燒。”忠巽扣著扣子,一麵走向竹桌,一麵笑著說:“這個人呐,不管怎麼樣,自我覺得良好就可以了,至於其他,且看天意如何吧。”說完拿起一個饅頭大口吃了起來。
寧寧按照紙上的電話號碼回了三個電話,想起忠巽還沒吃午飯,便拿筆抹掉了前三行,又在下麵幾行之後加了幾句話,而後方才過來。她看見忠巽起來了,忙問:“怎麼起來了?”她嘴裏說著,手已然到了忠巽的額頭上。忠巽笑著說:“差不多好了。你快去吃飯吧。”寧寧喃喃地說:“好像是好了很多。”忠巽微笑著說:“現在可以去吃飯了吧?”眾人一起去了廚房。
忠巽吃午飯的時候看上去真的好了,一麵吃著饅頭,一麵胡謅取樂,可不過一回,他的臉頰又紅了,語聲也漸漸停頓,眼睛也閉上了。寧寧見狀不對,便忙問:“又燒高了?”說著便去摸忠巽的額頭,一摸果然很燙,甚至比早上還燙,連忙說:“這不行,我陪你去醫院!”忠巽有氣無力地說:“吃兩片藥,回床,不對,回榻上躺會兒就好了。”菲菲也說:“哥,還是去醫院吧。”貝貝附和說:“是啊,都燒得這麼厲害了……”寧寧激將道:“難道想把我們都傳染上嗎?”忠巽緩緩地站起身,緩緩地睜開眼睛笑著說:“好好好,我去,我去還不行嗎!”又想起自己錢包裏隻有二十塊零五毛了,便又笑著對寧寧說:“我的錢不夠,能不能借我點啊?”曲珍連忙拿錢,寧寧攔住說:“不用。我們一起去。”忠巽聽罷說:“你得上班,我自己打車去就行了。”寧寧說:“事都處理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就讓菲菲和曲珍做。”菲菲和曲珍互相看了看,菲菲對寧寧說:“我們恐怕做不好……”寧寧忙說:“不怕,隻是回幾個電話,轉一轉賬。我已經寫在那張紙上了,大體不錯就可以了。”曲珍還要推辭,菲菲攔住她,對忠巽和寧寧說:“好,我們會盡力做好的。快去吧,不然會更嚴重的。”寧寧又把手機給了曲珍,卻說:“有什麼事就給我們打手機。”她一麵說著,一麵使眼色。菲菲和曲珍點頭道:“我們知道。”兩人說罷,寧寧便扶著忠巽去了。
寧寧陪著忠巽到了距離最近的一家門診,醫生望聞問切一番,而後開始量體溫。忠巽一麵把體溫計放入腋下,一麵說:“大夫,您能不能隻給我開些膠囊、藥片,不要給我開針劑行嗎?因為我特別怕疼。”寧寧對醫生說:“他開玩笑的。您該怎麼治就怎麼治。”醫生微笑著說:“我們這裏的護士都很專業,打針不疼。”忠巽卻問醫生道:“大夫,請問您貴庚?”寧寧忙拉了拉忠巽的衣袖,因為她知道忠巽又要胡謅了。醫生微笑答道:“奔四了。”忠巽又問:“應該有孩子了吧?”寧寧還是拉他的衣服,可醫生不知道,微笑著說:“有一個女孩兒。”忠巽笑著說:“您女兒是不是比我更難哄啊?”如此說至五分鍾後,醫生讓忠巽拿出體溫計,寧寧幫著拿出了體溫計,遞給了醫生。醫生看了看,遂開了一針劑,一小兩大三個輸液瓶。寧寧接過單子扶著忠巽去了輸液大廳。
寧寧給忠巽找了個位置坐下了,柔聲說:“坐在這休息一會兒,我去拿藥。”忠巽學著小孩的樣子說:“那你快點來,我一個人害怕。”寧寧微怒道:“瞎鬧什麼呀,這可是在外麵!”過了一回她便取來了藥,將藥和單據交給護士之後回到了忠巽身邊。忠巽閉著眼睛,半躺在椅子上。寧寧坐在忠巽的右邊,左手握著忠巽的左手,右手也握著忠巽的右手,雙眸,自然是含情脈脈地看著忠巽那張紅紅的臉。護士配好了藥便喊道:“冷忠巽先生,請先進來打針!”寧寧應了,說著扶起忠巽去了注射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