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第義仁本欲生擒孝澤繼續傀儡,當下卻見孝澤上了車,怕生後患,便隻叫開火。頓時彈如飛蝗,中巴未有傷損,那女子卻倒在了血泊中。遊玲正欲發動中巴,卻見敵陣後騷動,一陣槍聲響過,敵百餘人非死即傷,第義仁也被來人俘虜。來人也有百餘,在兩個軍官帶領下上前拜服道:“我們除魔衛道,天師放心回歸!”柳道長聽得語聲熟悉,便獨自下車探查。說不幾句來道:“是自己人,叫姚虎,京師飛虎騎偏將軍,知道了第義仁調飛龍騎來設伏,就和他弟弟帶士兵來了。”忠巽便隨著孝澤下車。與姚氏兄弟寒暄罷,孝澤便叫拿來第義仁,忠巽對孝澤耳語道:“他謀大逆,還是交給國君處置吧。”孝澤尋思半晌方才同意。待第義仁被押來,孝澤上前道:“我們……”卻頓了語聲,而後怒道:“我們雖然是師兄弟,但我也要清理門戶!”不由第義仁辯駁,隻叫在當前打死示眾,又安撫餘下士兵道:“第義仁殺師滅祖,本尊是清理門戶,其他人一概不問!”忠巽歎道:“‘自幼曾攻經史,長成亦有權謀。恰如猛虎臥荒邱,潛伏爪牙忍受。不幸刺文雙頰,哪堪配在江州,他年若得報冤仇,血染潯陽江口。’!”孝澤無言。
孝澤與柳道長與姚氏兄弟敘話,周曉婉與楊洋等一起來看老幼。忠巽打手機報了官,再將孩子們哄逗幾句,而後隻說:“玉茹、君華、文靜、菲菲照看寶貝們,其餘人救人。”眾人皆應諾,獨趙東傑深情撫那女子粉臉無言。眾人見了疑惑,楊洋輕聲問忠巽道:“東傑剛才幹嘛不帶著她?”忠巽正欲開言,趙東傑卻一麵脫下外衣掩蓋屍體,一麵幽幽說道:“當時那麼危險,她敵我不明,為了以防萬一……!”拜罷,與忠巽等救人去了。眾人救死扶傷,打掃戰場,卻不多時本地土兵同衙役至。眾人便去縣尉衙門說明了緣由,南嶺國依舊政教合一,官府也見慣玄門相殘,因此眾人隻筆錄了個詳細,而後被恭恭敬敬送出門來。眾人出了縣尉衙門,先送柳道長回三尺山,忠巽又請孝澤一家往賓館夜宵,吃罷,送孝澤一家去了,而後互道晚安,各回房間休息,獨趙東傑追一美貌服務員蝶舞去了。且說忠巽夫妻先照顧小清雪與小清雲睡著,而後洗了睡下,遊玲著實累了,隻片刻入眠,忠巽心中有事,故此久久難眠,怕翻身歎氣擾了遊玲,便起床去客廳沙發上躺下,深思熟慮,竟然是一夜。
次日早上,遊玲翻身不見忠巽,隻以為起床了,便又睡了一回。驀然想起外衣還在床邊,又不見動靜,便連忙起床來找。一衝出臥室隻見忠巽臉色憔悴,睜目躺在沙發上,可想她有多心疼。過來輕聲說:“到床上睡一會兒吧,不然扛不住的!”忠巽微笑而起,摟著她回臥室去了。雲雨之後輕聲說:“我想留下幫孝澤一把,你帶著孩子們先回去。”遊玲哪裏肯聽,隻說與他一起留下。忠巽勸說:“我少說得留一個月,孩子們爸媽忙不過來,公司曲珍忙不過來,你在家我放心。”知夫莫若妻,遊玲便應了,又說:“把卡留給你,我回去打一百萬過來。菲菲和墨能的事,我會尊重他們自己的意願,你也放心。”忠巽微笑點頭,安然合眼睡去。
等孩子們一起床,便來找大人,眾人隻得起床洗漱,孝澤夫妻與柳道長也恰逢來到,隻將孩子們抱著逗著下樓吃早餐。趙東傑和昨晚那女子攜手下樓,這人也不知羞,嬌滴滴地向眾人請早安,弄得眾人愣了半晌,才在甜甜的帶頭下還了禮。忠巽笑著對趙東傑說:“你怎麼又收編了她呀?你那‘天上人間’般的女友們不會吃醋打架吧?”趙東傑說:“我幹嘛不要啊?我是絕對平均主義,錢一分都不偏不倚,她們就為了錢,打麻將、打遊戲、打賬單,打什麼架呀!”盡是麵色如常,義正詞嚴,隻把忠巽至於難堪。忠巽羞澀過後,便說了留下幫孝澤的決定,眾人聽罷愕然,楊洋知道文俊的心聲,便做了代言人說:“孝澤不是已經有人幫忙了嗎?你幹嘛不回去?再說,那也不是什麼好事。”忠巽笑著說:“傳播我道家善法,如何不是好事?大嬸再休說,我意已決。”孝澤三人也假意謝絕了幾句,見忠巽真心,隻稱謝不已。文俊他們麵麵相覷,無奈隻得作罷。
早飯畢,眾人回房收拾行李,遊玲卻把清雪、清雲交給了王靈毓和高勝寒,拉著忠巽去買服裝和生活用品。既是延長相依時光,又是讓忠巽以後睹物思人,不忘家妻。故此隻到半日兩人才大包小袋而回,楊洋便說:“離不開就一起回去吧?給予經濟上的幫助也是一樣啊。再說孝澤他們也不忍心讓你們分開啊。”忠巽還是一意孤行,完全聽不進去。吃過午飯,便和孝澤三人送眾人上車,遊玲走在最後,車門一關,便黯然了臉色。心宇便打開車窗念道:“‘從別後,憶相逢,幾回魂夢與君同?’!”忠巽怒道:“大丈夫不能天天兒女情長,我畢竟不是賈寶玉呀!”又緩和了語氣說:“對不起對不起!一路平安!”語氣聽去還似不耐煩,因此眾人隻得別過,開車去了。遊玲懷抱清雪,依舊黯然,不多時又歎了一聲。楊洋她們聽見連忙勸慰,獨高勝寒說:“平時看忠巽他和你你儂我儂的,原來還是‘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以前都是裝出來的,知人知麵不知心,畫虎畫皮難畫骨啊!”坐在身旁的王靈毓不住地攔她,但她還是說了半晌,隻把遊玲說得由憂思轉微怒才罷。而後在王靈毓耳畔輕聲說:“中醫說怒克憂思,所以我剛才是故意說忠巽,就為了讓她生氣。”王靈毓恍然大悟,隻對高勝寒豎大拇指。兩人哪裏知道,遊玲怒的是高勝寒詆毀忠巽,真真是情已癡……
忠巽目送中巴直到不見,又看了良久折扇上的《調笑令》,輕聲一歎,而後去買了禮品,隨三人看望孝澤父母。坐了約一個小時,便和三人辭了孝澤父母,往九瑞宮參加慶功會。酒足飯飽,四人便回懸崖別墅來,周曉婉隻照顧爛醉的孝澤休息,忠巽跟遊玲通完手機,便和柳道長去樓下客廳討論下一步如何行事。柳道長說:“嚴整門風,多做公益,廣結善緣,樹立正道。”忠巽卻說:“這樣還不夠,還是不能招攬人才,發展依舊不大,也依舊於天下不利。”柳道長下問如何,忠巽也說了十二個字:“拋棄宗派,道者不爭,民主改革,隻文不武。”又一一解釋:“三教本是一家,何必黨同伐異?文士是發展根本,而青燈黃卷對那些寒門渴望治世的憤青來說,是絕望的選擇。宗教本來就難以控製,所以,不能加以尚武,不然禍世,如張角黃巾軍,既不會成功,又兵加百姓,最不能學。這樣,既有遠大目標,又可退而求其次,不失一番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