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來找他呢?因為昨晚的失約還是因為聽到他病了?這些好像都不是理由而是借口。為了見一個人而衍生的兩種借口。如果還是堅持去見他的話,相信,自己還可以找到更多的借口,但是,現在這些都過去了,他在別的女人的細心嗬護下,她的借口一下子變得十分荒謬和可笑。
要說在這世上也不算可憐,但是,怎麼這會兒心竟感覺莫名的酸楚。人都是貪婪的。有了親情要擁有友情,有了友情又想擁有愛情。原來親情不可以代替友情,友情也不代表愛情。
可是,愛情來的時候為何不說一聲呢?她就那樣靜悄悄地在一旁閃著,像街燈一樣窺視自己成一則笑話。她為何這樣殘忍,通知了所有的人卻將她一人淘汰出局?她來不及提防來不及觀望,愛情就開始在她的身上悄無聲息地自彈自唱,讓她迷失在另一個女孩的森林中,然後以悲劇告終。
像落到柏油路麵上的淚水一樣,但願天亮以後太陽出來它就默默地消失了吧。十一想。15分鍾過去了,還沒有車。胡思亂想的十一站在街道上開始心急。
她確信自己不是一個膽小的人,但是,她終歸沒有嚐試過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郊外的街道上那種越站越有點不寒而栗的味道。時間像催化劑一樣,將她的這種感覺正在無限放大,她已經聽到街邊的每一隻蟲的低鳴甚至還有微弱的奔跑的腳步朝她這邊移動而來。
快點啊、快點啊、快點來車!十一閉上眼睛在心裏默念。此刻,她聽到腳步聲離她越來越近,好像有人已經貼近了她的背後。她狠下心來回轉過頭準備放大膽量看上一看,可是,當她的頭回過一半時,她的身形已然跌靠在一個滾燙的懷裏。
“昨晚我一直在等你,可是你沒來……”
十一扶了他拚命地點頭。可是,麵對無力而又無助的他,她不知是扶他回家還是送到他醫院,她一下方寸大亂。
“十一,你……讀過《莊子?盜蹠》嗎?”紫瞳斷斷續續地問。不知此時他提起讀書是為了什麼。十一看他的身形已經開始有些不穩,情急之下來不及考慮他的問題,隻用了雙臂攬住他的腰。
由於第一次對男人有這樣的動作,十一羞紅了臉並將臉轉向了一邊。
“十一,你聽我說——那書裏麵講……古時候有一個叫尾生的人……他和一個女孩相約在村邊的橋下見麵……可是……他等了很久那女孩也沒來……他就繼續等……後來河水開始上漲了……女孩還沒有來……尾生就這樣一直等著……他抱著橋柱子……直到河水淹沒了橋柱……他……他還在那裏等……最後……河水漫過了他抱的橋柱,他依然在那裏死死地等她……你知道嗎——昨晚,我像尾生一樣一直在等你……可惜雨水……雨水不夠大……沒能淹了我……大雨對我還算不錯的,是不是?它還肯讓我……還肯讓我今晚再見到你……我想告訴你……即使像尾生一樣等不到你……即使我被水淹沒了……我也不後……”
“悔”字還沒有說完,紫瞳就暈倒在十一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