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討厭你。”我是在厭惡我自己。
他隻是看我瘦了,不知道他發現沒有,他自己也瘦了不少。我不是沒發現他看我,我也不是完全沒看著他,隻是我現在愛著水月,所以越看,越覺得心痛。
我想他也明白,所以再這樣下去,隻會讓他越來越痛苦,痛苦卻又難以自拔。
“沒有……討厭我?”嚴永涵猛回過頭來,望著我,模樣看起來小心謹慎。
我望著他,臉上綻出一抹微笑……我想這是我到這裏來之後第一次笑。
我想,至少我要把欠他的還給他。
也許我抑鬱寡歡的樣子已經深深地影響了永涵的決定,沒過幾天他就撤走了守在門外的護衛,空落落的屋子隻剩下我一個人,門輕掩著欲語還休。
永涵再沒有來過,甚至沒有到門外,隻有蕊兒,還時不時地以衣食照料為借口行監視勸慰之實。這個女孩其實很惹人喜歡,我能在她身上找到小翠的影子,雖然蕊兒比小翠聰明了不知道多少個等級,但是她們的本質都很善良。
望著整齊地擺放在床上的大紅色嫁衣,我暗暗緊握起拳頭。窗邊,那隻不知疲倦的鳥兒還在清脆地鳴叫著,而我卻刻意不去理會它。
“少夫人,您真的願意嫁進來了?您知道嗎,我可是急死了,我還以為,還以為……”蕊兒不知道要怎麼把那個詞婉轉地說出來,哽住了。
“還以為我肯定逃得連影都沒了對吧?”我好心地幫她把話說完,然後戲謔地看她窘迫的臉。
“哪能啊,您又取笑我。”蕊兒不好意思地擾擾頭,眼睛不小心瞟到那件嫁衣,嘴角馬上揚起了甜甜的笑,“我就知道你們肯定能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因為少爺和少夫人都是好人。”
我一愣,若有所思地說,“你少爺是好人,我不是。”
蕊兒癟嘴,抬頭想說什麼,卻因為我臉上淡淡的笑意給硬憋了回去。
“再幾天就是你們大婚的日子了,府裏忙得不可開交呢,接下來兩天我可能都沒什麼時間來看您了,不然您也別老在這待著,在府上到處看看走走,您可馬上就是這裏的主人了。”
“少爺這幾天也不知道怎麼的,天天往皇宮跑,一點都不懂得體恤一下女人家待嫁的心情。”
聽蕊兒這麼有意無意地抱怨著,我暗暗想笑,她這晌,估計已經完全忘記我一開始極力放抗的樣子了。這丫頭,適應能力也太強了,就這神經大條上來看,她和小翠有得一拚。
說著,蕊兒突然注意到了窗邊上的那隻鳥兒,“奇怪,這隻鳥怎麼搞得,怎麼總愛往這來啊?”說完,她就伸手想去捉它,我一看,急了,連忙起身阻止了蕊兒。
“讓它去吧,它隻是一隻小鳥,不礙事。”我勸說著,讓她打消了念頭。
結果我還是沒有怎麼踏出房門,隻是在門邊仰頭望了望那些忙著張燈結彩的人們,就又退了回去。
就這樣,到了臨近婚禮的前一天晚上,我還看著外麵燈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