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他,她知道的不算少,出嫁的前幾日,每天都有人在她耳畔一遍一遍的跟她分析時局,分析這個男人。
況且曆經兩世,她早已不是情竇初開的少女。一見鍾情,她是相信的,可是兩個素未謀麵的人,即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不會初次接觸就自然到這個地步!
“王妃初來滇南,還不太熟悉此處的規矩,日子長了,便知道老奴所言非虛了。王妃還是先休息一下吧,老奴先行告退了!”喜婆忍不住又看了端坐在床榻上的賀凝霜一眼,京城第一美人,果然是不同尋常,隻在那裏一坐,便自成一派風景。
無論是剛才那幾句低聲軟語,亦或露出芊芊素手的一刻,便不知擄去了多少男子的心。
賀凝霜本想端端正正坐等袁錦铖回來,對這個讓她莫名熟悉的男人,她還是有所保留。何況人生地不熟,謹守本分,不落人口實,才是上策。
可這一路顛簸著實把她累壞了,尤其是剛才那一陣喧囂,幾乎要了她半條命。她還是靠著床框迷糊了過去。繁複的嫁衣,厚重的頭飾,都讓她睡得極不安穩,迷迷糊糊中她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由遠及近,淺笑如玉。
“铖哥哥……”她低聲呢喃,好想睜開眼睛看個清楚,卻又害怕是南柯一夢。
她微眯著眼睛,僵直了身子,進退為難!
一隻手溫柔的摘去她的鳳冠,耳畔是低低的淺笑,“這睡姿,哪有半分大家閨秀的樣子!”
凝霜一個激靈,頓覺大囧,一咕嚕爬了起來,垂著頭立在一旁,“妾身……妾身失禮了!”
她低著眉,連對方的模樣都來不及看清楚,滿心都是被捉奸在床的狼狽。
不但睡著了,還當著自己的老公麵,叫著別的男人,雖然目前還隻是名義上的老公。
“幹什麼這麼緊張,你怕我?”
溫潤的聲音,噙著幾分戲謔的笑意,一隻寬厚的手掌輕輕托起了她的下巴。凝霜的目光被迫與他平視,隻一眼,便如曆經萬年,她幾乎忘記了呼吸。
“铖哥哥……?”她揉了揉眼睛,眼前那張日夜都不敢思念的臉並沒有消失,而且近在咫尺。她又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疼,是真的!
“铖哥哥,你喜歡這麼稱呼自己的夫君麼?”袁錦铖一笑,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饒有興趣的看著眼前的人一臉錯愕。
不,他不是铖哥哥,雖然他們有一張一模一樣的臉。
賀凝霜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眼前的這張臉分明青澀許多,相對於铖哥哥的沉穩,眼前的人更多的是陽光。
難道這是老天給她的恩賜,賜給他們重新開始的機會?
“妾身失禮了,請王爺恕罪!”她微微屈膝,規規矩矩的施了一禮。“妾身不日前落水,以往的記憶有些模糊,剛才隻覺得王爺親切,那稱呼便脫口而出!”
袁錦铖伸出手,將她扶了起來,拉回床上坐下,“是嗎?可本王很喜歡這個稱呼,還希望可以一直聽你這樣叫呢!”
他的手掌和铖哥哥的一樣寬厚溫暖,骨指分明,隻是掌中結了很多繭子,應該是常年習武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