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不施粉黛,似匆匆趕來的賀凝霜,她露出了不屑的冷笑。想著剛才和袁錦铖巫山雲雨,琴瑟和鳴,她就覺得這一局,她贏定了。
凝霜的目光果然徑自落在她露出的那半對白饅頭上,清晰可見的紅痕,深深的灼傷了她的眼睛。她當時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衝進去給袁錦铖一記耳光,問問他是不是真的餓極了?那麼髒的饅頭也吃,整個就是一二貨!
可她不能,她壓抑住怒火,扯出玩味的笑容,壓低了聲音,“肉團姑娘就是肉團姑娘,肉既是王爺可以吃的,也是侍衛可以看的!”
語罷,若有所指的看著袁鷲眨著眼睛。
清脆溫柔的聲音,帶著如蜜的笑意,袁鷲不自覺的追隨了她的目光,看到了翠紅露出的肉,頃刻間,臉紅得可以滴出血來,“人已帶到,屬下,屬下先行告退了!”
翠紅這才警醒,慌忙伸手掩蓋,剛才隻顧著向她炫耀,壓根忘了旁邊還有人。
賀凝霜陰測測的一笑,大步邁進了房中,俯身下拜,“臣妾參見王爺!”
多日未見,素淨的小臉,未施粉黛,一身粉色相得益彰。
站在那裏,宛若一支出水的清荷,娉娉婷婷,微風襲來,似有暗香盈動。
“你可知罪?”
熟悉的聲音,冰冷麻木。
她抬起眼角靜靜的看他,多日未見,他還是豐神俊朗,如那一夜一樣冷淡漠然,絲質的寶藍色睡衣鬆垮垮的穿在身上,露出結實的前胸,那裏曾經是她以為可以依靠的地方。
她將喉嚨裏的口水吞了下去,整了整精神,“臣妾愚鈍,請王爺明示!”
“哪裏來的蛇?”
“夏天暑氣重,有蛇很正常,臣妾在薔薇園的花架下捉的!”她答得理直氣壯,那兩個門神應該是不會出賣她的,她已經果斷將他們弄成了一條繩上的螞蚱。
“賀連敬就是這樣教你做大家閨秀的?夜謙然就是這樣吩咐你怎樣做一個王妃的?”袁錦铖看著她的眼睛,沒有膽怯,沒有懦弱,瀲灩的眼波如閃光的星星。
“王爺,今日妾身是好意想去看看姐姐的,可姐姐卻著實嚇壞妾身了,您一定要給妾身做主呀!”翠紅決不能容許自己就這樣被涼在一旁,不等凝霜答話,已經跪在榻旁,拉著袁錦铖的胳膊,抽泣起來。
“乖,本王知道了,你且出去,本王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袁錦铖溫柔的看著她,輕輕的拍著她的手,以示安-慰。
“嗯!”翠紅雖心有不甘,但這裏還是袁錦铖做主,隻能順-從的點點頭,拿著外衣走了出去,路過凝霜身邊時,不忘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翠紅一走,房間裏就隻剩下袁錦铖和賀凝霜兩個人了,一個居高臨下的坐著,一個低眉順眼的跪在那裏。
靜默,長久的靜默。他們維持著姿勢,誰也沒有開口,誰也沒有動,隻有習習的風,翻動這屋內的薄紗幔帳,看似波瀾不驚,心裏卻是暗流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