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霜不知道紅鸞在怕什麼，皺著眉將密封的窗戶紙捅出一個洞，朝外麵看。四下裏沒有任何異常，庭院裏還是那些花花樹樹，別的什麼都沒有，倒是外頭嚷著“追刺客”的嘈雜聲音越來越大。
“這到底是什麼玩意？”彩鳳皺著眉頭想打開匣子，看個清楚。不料，刹那手卻被紅鸞死死按住，“別打開，會引來神獸的！”
“神獸？”凝霜一愣，再次翻看紅鸞後背的傷痕，的確像是某種動物的爪痕。爪子鋒利，一觸即傷。她沒有再問，而是幫助紅鸞按住彩鳳的手，“去，快去快回！”
相處多年，紅鸞的穩妥她是知道的，能夠讓紅鸞不顧性命去搶的東西，務必關聯著更多的人命或者是她覺得比她的生命更重要。
彩鳳見凝霜眼神篤定，便不再多問，轉身就準備從後窗出去。
“等等！”凝霜忽然又叫住彩鳳，因為她聞到一股熟悉的氣息，“你偷的天山雪參？”
“你怎麼知道？”紅鸞抬頭，用一種驚異的眼神看著凝霜，今晚有太多的出乎意料。比如，那頭睡在山洞中的綠色猛獸。
凝霜沒有說話，而是打開衣櫥，隨便抓出一件鬥篷，然後將梳妝台上脂粉悉數倒在上麵，很快，整個房間都彌散著濃烈的香氣，幾乎熏得人睜不開眼。她用包著香粉的鬥篷換下彩鳳手中的木匣，“你趕緊帶著這個在殿前殿後轉幾圈，一路走一路撒，快去！”
她回身再將木匣塞回到紅鸞懷中，“你帶著這個從後麵走，動作要快，那東西暫時不敢進這裏。但這個香粉陣也撐不了多久，動靜這麼大，仲宣很快就會到了。”
紅鸞雖然不明白凝霜為何如此安排，但信任由來已久，從未偏離。而且時間緊迫，不允許她再耽擱，隻能撿重要的說，“他答應一個月之內治好你。”
“我已經知道怎麼解毒了！”凝霜拍拍她尚且完好的那個肩膀，推著她往後窗去，“記住，出去之後，一定要下水，從河裏遊回鸞鳳軒，救命一片就夠，吃多反而無益。”
看著紅鸞抱著匣子，捂住肩上的傷口，狼狽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凝霜才靠著牆壁滑坐在地上，短短幾分鍾，竟然耗盡自己全部的體力。
她虛弱的閉上眼睛，聽著碧月殿宮門外那異獸的嘶吼，賀凝霜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她整個人陷在一片渾噩之中，直到彩鳳折回來。
“凝霜，凝霜，你怎麼了？”迎著彩鳳關切的目光，她才緩緩回過神來，“仲宣到了嗎？”
話音未落，門就開了，夾著一陣夜風，仲宣已經帶著守衛闖了進來。
借著彩鳳的攙扶，凝霜緩緩站起來，迎上仲宣憤怒的目光，“人，已經走了，有本事就讓你的神獸追到她！”
“你……”仲宣看著凝霜那張冰冷的臉，除了憤怒還有心疼。他們曾經是最親密的關係，怎麼就會走到這一步？
可她還是那個凝霜，倔強的凝霜，身份不同的隻是自己。彼時，自己站在她的身邊，看著她和袁錦铖叫板。此時，自己站在她的對麵，看著她和自己叫板。
距離近了，心，卻遠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