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凝霜拍著桌子大笑起來,她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指著尋千那張故作鎮靜的臉,半晌沒說出一句話。睚眥必報,是紅鸞一貫的作風,今晚又有好戲看咯。
果然,吃過飯,尋千就借口凝霜身子弱,帳篷濕氣重,乍暖還寒的春末最易生病,執意要回船上住。袁鷲自然不敢阻攔,眼看著大戲落空,凝霜怎能遂他心願。
“袁鷲,我和紅鸞好久不見了,今晚借給我,讓她跟我上船,陪我說說話,好不好?”
對於凝霜的要求,袁鷲從來就無法拒絕,現在也不能例外,就算她要天上的星星,他也願意為她一試,這一點不管他跟誰在一起,都不會改變。
在袁鷲的目送中,一行人總算各懷心事平靜的上船,可紅鸞和尋千一進花廳,房門就自動關上,緊接著就是一陣天雷地火。
“尋千,看老娘怎麼收拾你!”
紅鸞的緞帶出袖,尋千的人已經離地三尺,“好久不見,活動活動筋骨也好!”
“白芷,快,去端凳子,拿水果瓜子來,現場直播,謀-殺-親-夫!”凝霜趴在窗戶上看著屋裏拳來腳往的兩個人,興奮不已。
可直到凝霜都趴在窗戶上睡著了,他們還沒分出勝負,隻是整個花廳在他們的摧殘下,慘不忍睹。
紅鸞回頭看了看凝霜,撤招,收回緞帶,“睡著了,收了吧!”
尋千停下來,用些急促的喘息著歎氣,“真是不行,這才半年沒練功,就差點被你拿下!”
“我哪有那麼厲害,是你不專心!”紅鸞白他一眼,無奈的搖頭,“每次你一占上風,凝霜就不高興,你收著內力讓我兩招,打著打著,你又忘了,再看她,你又壓著內力讓我兩招,我看著都累得慌!”
尋千摘下麵具,擦擦頭上的汗,露出苦澀的笑容,“那有什麼辦法,她這半年都沒像今天這麼開心過,隻要她高興,我做什麼都是值得的。”
紅鸞一笑,衝他豎起大拇指,尋千的愛,遠比袁錦铖的,來的窩心;也比仲宣的,來的成熟大氣,“老娘這輩子隻服過兩個人,一個是公子,一個是你。”
她到是真的希望凝霜放下一切,安安穩穩的跟尋千在一起,一輩子都受著嗬護和疼愛。“我還有事和袁鷲商量,先回去了,你抱她進房吧!”
尋千望著她的背影擺手相送,“謝咯!”
紅鸞沒有回頭,隻是在暮色中揮了揮手,能看著凝霜幸福,是所有人的願望,她覺得自己做的這點,根本不算什麼。
————
尋千掀開被子,將凝霜平放在床上,替她脫掉鞋襪,“小懶貓,要不要洗臉?”
凝霜蹙著眉翻了個身,根本沒理他。
“唉,”尋千搖搖頭,歎了口氣,將她光潔的腳放到床上,又替她蓋上被子,自己靠著床沿坐下,“你總是這個樣子,叫我怎麼辦好?”
“我就想看著你笑,可你總是那麼憂鬱!你擔心袁錦铖,擔心夜謙然,擔心仲宣,擔心天下,卻總不擔心自己的身體。”隻有凝霜睡著的時候,尋千才能將這些話說出來,他不想自己的情緒,再成為凝霜的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