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霜靠在床框上,緊咬著嘴唇讓自己不會因為疼痛而發出呻吟。
袁錦铖柔聲道:“我粗手笨腳的,如果弄疼你,一定要告訴我!”
看著他用棉花一點點的拭去腳底板上微黃的液體,凝霜不知道應該怎樣表達自己的心情。他的動作那麼溫柔,撩動著自己的神經;他的語氣那麼溫和,像風拂過心間;他的眼神那麼專注,好像他手中的是一件稀世珍品,那麼重要,那麼謹慎。
心房中,那道緊鎖的門在顫抖,在鬆動。這樣的溫柔,這樣的寵溺,尋千也做得到,可那個時候的自己,不會有這種感覺。心動和感動有著某種程度的相似,卻又截然不同。
“其實,我可以自己來。”受不了這樣的感覺,不想自己看上去那麼沒用,凝霜努力讓自己的心沉寂下去。
“我來也一樣!”袁錦铖一衣帶水,避開凝霜的手,繼續小心翼翼的動作,這樣做能讓自己的內心變得平靜。他不知道是因為和凝霜在一起緣故,還是這樣的舉動能為自己贖罪。
凝霜終是收回手,看著袁錦铖用棉花吸幹淨腳底的液體,抹上消毒水,搽上鮮蘆薈汁,包上紗布。
其實,他已經非常的小心,但是還是有好幾次都弄疼凝霜,可看著他額頭上滲出的汗,凝霜終究沒有開口。
“好了!”袁錦铖看著凝霜被包得像粽子一樣的腳,有些心虛,他第一次做這種事,包得有些難看。
“謝謝!”
她的聲音很平靜,雖沒有那種特別感謝的情愫在裏麵,但是能聽到這兩個字,袁錦铖已經很滿足。
“好好休息,不要走動。”雖然很想跟她多呆一會兒,但是傷已經包紮好,袁錦铖想不出別的借口,隻能起身告辭。
“她明天還想看你檢閱三軍,你說怎麼辦吧?”白芷隔著屏風摻和進來,剛才房間裏靜得就剩下三個人的心跳,她覺得自己都要憋死了。
“就你話多。”凝霜不想自己暗藏的心事曝露在外人的麵前,尤其是袁錦铖。
袁錦铖愣了一會,她這是在關心自己嗎?心底頓時覺得暖暖的,“那明天我來安排。”
“不用,我自己能行,白芷能照顧我。”凝霜低下頭,他的溫柔,對自己就像一劑致命的毒藥,最重要是感覺到他在靠近,心裏就會害怕,不由自主的想要避開。
白芷心裏偷笑,她還不懂什麼是愛情,隻是知道凝霜對袁錦铖是不同的,那種冷漠不同於對仲宣,那種為難不同於和尋千在一起的時候。紅鸞說,隻有袁錦铖給的,才會是凝霜想要的。
“公子,你是知道的,這裏好多傷病患者,我明天真的會好忙、好忙的。你就勉為其難的沾沾王上的光吧!”
不等凝霜反駁她陰陽怪氣的話,袁錦铖先開口,“那麼辛苦白芷大夫,我會照顧凝霜的。”
“那麼也辛苦王上!”這次紅鸞一定會表揚自己的聰明伶俐,人見人愛。白芷想起來就覺得心情舒暢。
凝霜的手在被子上抓出深深的爪痕,她真想找根針把白芷的嘴巴縫起來,可她沒有,隻是用很冷的聲音說,“聽說仲宣也是親征,不知道對於什麼時候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