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大王,敵人偷襲,偷襲了糧草庫。”
隨著那報信的侍衛一到帳外,就看著漫天的火光,仲宣的心有種被撕開的疼,他雖然不太懂打仗,但也知道沒有糧草,任何戰役都不會取得勝利。
賀連敬一拳打在報信的侍衛身上,眼睛裏都快要噴出火,“還不快去救火!”
正值夏天,天幹物燥,起火點又眾多,借著夜風,火勢蔓延極快,一番忙碌之後也沒有搶救下多少糧草,倒是全營將士都灰頭土臉,猶如敗軍之將,氣勢全無。
“軍師,沒有糧草,怎麼辦?”突猶路途遙遠,再調送根本來不及,而這一路占領的城鎮早已經被他們搜刮幹淨,如今算是全部付之一炬。仲宣心急如焚,打不垮袁錦铖,他就搶不到凝霜,如今他和凝霜的距離,這隔著這座城牆而已。
賀連敬也急紅眼,捶胸頓足,後悔不跌,他怎麼會輕信一個女人的話,才會讓袁錦铖有機可趁。早知道當日在碧月殿中,他就親手掐死賀凝霜,便省去這許多麻煩。可在這個節骨眼山,他不會放棄,隻要攻破塤城,一切就還有機會,“明日照常攻城!”
“行嗎?”仲宣蹙眉,打仗的事情他不懂,可他看得出來士氣一落千丈,而且這一晚折騰得大多數將士,身心疲憊。
“破釜沉舟,方能置之死地而後生,隻有攻破塤城,我們才有一線生機。”賀連敬言辭堅定,這一局,輸了是命,贏即使大功告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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曠野之上,驕陽似火,風過嗚咽,兩軍對壘,嚴陣以待。
袁錦铖騎著追風,列在陣前,遙望著坐在戰車上的仲宣。一別多年,再見之時真是他最怕的畫麵。他雪藏仲宣八年,為的就是避免有一日沙場相見,可命運終究按照它的軌跡行走,該發生的從來避不開,躲不掉。
軍陣的後麵,一架巨型戰車被推出來,足有一個戲台那麼大,上麵覆蓋著大紅色的綢布,看不出到底是什麼東西,沿著城牆根被推到遠離城門的懸崖邊上。
仲宣看著滇軍的陣營,覺出一絲異樣,好像少了什麼東西,“軍師,你看出什麼了嗎?”
“人很少。”
賀連敬也感覺不對勁,但又說不出是什麼地方,就算那日傷亡慘重,也不至於剩下這麼些人,而且還由袁錦铖親自帶隊,身邊連個大將都沒有。可這正和他的心意,擒住袁錦铖,南疆就盡在掌控之中,這像個陰謀,也像個機會,“擊鼓,出兵!”
仲宣出兵二十萬,一路折損五萬,三日前的那一戰再損五萬,眼下隻剩十萬。塤城現有能用的軍眾三萬,而今日隻出一萬。
看著潮水一般湧來的敵人,滇軍難免露出怯意。
陽光下,鐵甲錚錚,銀光乍現,袁錦铖高舉手中的王者之劍,“我,袁錦铖,向天盟誓,誓與三軍共存亡。”
他的聲音張揚豪放,火焰一般點燃所有的將士,無論是城裏的,還是城外的。
“保家衛國,雖死猶榮!”
“保家衛國,雖死猶榮!”
戰士的呼喊聲一浪高過一浪,雖然人數上沒有優勢,但氣勢上已經遠勝於突猶大軍。
兩軍混戰,金戈鐵馬嘶鳴,短兵相接,頃刻間血肉橫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