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輝冷月,凝霜獨自站在庭院中,月光勾勒出她單薄的身形和身後婆娑的樹影。她凝視著空中那一輪圓月,這本來是一個人月兩圓的日子,一切塵埃落定,可此番卻變了模樣。
他們是說好要重新開始的,可麵對尋千的挑釁,他的大發雷霆實在是叫人失望。凝霜心裏覺得悶悶的,她是真記不清楚了,可就算自己和尋千真的有什麼,那也是和袁錦铖分開之後的事情,他能三妻四妾,自己憑什麼不能有尋千?雖然這話說著有些強詞奪理,可難道不是這麼一回事嗎?
“王妃。”
身後有香氣迎人,凝霜回眸看見鴻雁款款而來,“怎麼還沒睡?”
“您不也沒睡嗎?”
看著鴻雁淺笑,凝霜也跟著樂開。這讓她想起一句話,一個女人這輩子選對一個男人,就相當於做對人生大半的事情。
“這些年,你們過得好嗎?”月似輕紗,兩人並肩緩緩而行,一開口卻說出一句一模一樣的話,不由得相視一笑。
“他對我很好!”鴻雁一笑,露出幾分小女兒家的羞赧,“他的傳聞還有他的綽號,和本人是完全不同的。他,也是個可憐人。”
凝霜看著她豐-腴的臉龐,麵色紅潤,日子真的過得很好,“隻要你們現在過得好就足夠,他以前是什麼人不重要。”
“對,奴婢也是這樣想的呢!”鴻雁謙卑的笑容慢慢淡去,“其實,奴婢此番前來,是冒昧了。”
“你現在以嫁做人婦,我也不再是王妃,別老是奴婢、奴婢的。你們來,就當我是朋友,有什麼話就直說吧!”鴻雁長高很多,以前凝霜喜歡摸她的頭,現在兩人身高差不多了,凝霜隻能拍拍她的肩。
“身份的確沒那麼重要,就像你所說的,過去的都過去了。”鴻雁拉著凝霜在回廊上坐下,將頭靠在她的肩上,“其實,這幾年,王爺過得並不好,他很想念你。”
鴻雁的聲音很軟,帶著一股小女人的溫柔,話中的深意嫋嫋的繞在凝霜心間,訴盡這幾年凝霜不知道的袁錦铖。
自玲瓏閣大火,袁錦铖將楊柳依遷出薔薇園,所有一切還原凝霜從前的樣子,隻留綠萼在園中打掃。楊柳依的琵琶已經蒙塵,這幾年都沒有再響過。
他雖然和拓跋銀雅保持著夫妻之名卻從未碰過她一絲一毫。大戰開始前,拓跋銀雅連南疆百姓的常服都沒有穿過,日常的衣著仍然是突猶的公主服,好像她從來和袁錦铖、和南疆就沒有任何關係。直到她自請為使者,前往戰場勸說仲宣放棄對南疆的進攻,雖然無果,但她拒絕仲宣的挽留,再次回到南疆,還是感動很多將士,才掙到今天的局麵。
最可恨是翠紅,袁錦铖分明將她發配最下等紅帳篷,但是因為當年在綠柳園中的刺殺是袁尚武與之合謀,後來袁尚武又將她扔進最下等的紅帳篷導致凝霜和袁錦铖反目。袁尚武因為心存愧疚,所以保護翠紅在軍中被沒有受到任何實質的懲罰,直到袁尚武去世,色鬼才找到機會給她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