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澀的滋味翻湧在心頭，凝霜卻隻能訕笑，“出來混，遲早要還的，我們是兩清了，可我還欠夜謙然東西，所以我要還給他。”
這樣的凝霜，他捉摸不透，但心卻不由自主的為她擔憂，事情一定不像她所說的那麼風輕雲淡，“什麼東西？”
“一件他一直想得到的東西。”
凝霜的聲音好像從遠山飄來，不斷的在身邊回旋縈繞，讓袁錦铖心涼，他走在傍晚悶熱的夏風中卻恍若置身冰窟，夜謙然一直想要的，不就是凝霜麼？她已經決定把自己交給夜謙然了麼？她想要用自己回歸淩天的代價換戰事的終結？難怪她說算清楚，一切就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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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铖，錦铖！”袁鷹已經激動得不知所措，忘記身份，忘記尊卑，直衝進袁錦铖的帳中。
凝霜那些奇怪的話，還有古怪的神情一直在腦中盤旋，袁錦铖折騰了一宿都沒睡著，天快亮才迷糊過去，猛的被袁鷹驚醒，不覺皺眉，“何事如此驚慌？”
這麼多年，他還是第一次看見袁鷹這個樣子。
袁鷹這才驚覺自己的失態，咽著口水平複心緒，“夜謙然，夜謙然真的來了，淩天軍帳掛起了皇旗，他們今日前來叫陣，必定士氣高漲，我們該如何是好？”
本是和衣而臥，袁錦铖立刻翻身起床，匆忙出門正好遇見趕來的尋千，“月瀟公子，有何指教？”
尋千看了看袁鷹，拽著袁錦铖的手，將他拖到一旁，臉上是掩不住的怒氣，“這天下對你就那麼重要？就算放棄凝霜，你也在所不惜？”
“我不懂你的意思！”袁錦铖掙開他的手，他不知道凝霜和這天下有什麼關係，何況和夜謙然算賬，是凝霜自己堅持要去做的事情。
“好，好！”尋千點頭，看某人的表情，他已然知道凝霜沒有跟袁錦铖說實話，他盡量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一些，“如果要你在這天下和凝霜之中擇其一，你如何選擇？”
“什麼意思？”袁錦铖一怔，凝霜是凝霜，天下是天下，他不覺得兩者有何比較。
“跟凝霜在一起，將天下讓給夜謙然；或者看著凝霜死，你和夜謙然繼續爭這天下！”尋千的心情已經不能用憤怒來形容，就算他心中已經確定一開始喜歡的是清俊優雅的月瀟而非凝霜，他一樣願意心疼她，照顧她，他不理解袁錦铖為什麼像木頭一樣感覺不到凝霜善良和一往情深。
“死？她為什麼要死？”
“公子，你怎麼在這裏，我找你好久了！”尋千剛想開口，卻被凝霜打斷，她提著裙裾，跑得有些著急，迎上袁錦铖的目光，才放緩腳步，徑直過去拉著尋千就走，“彩鳳說有要事稟報，我們快回去吧。”
“王上，你怎麼不問清楚？”再回到袁錦铖的身邊，袁鷹已經恢複了理智，他剛才可是豎立耳朵才聽到那麼一點點，還多虧尋千發怒的時候聲音夠大。
“問什麼？”看著凝霜親昵的拖著月瀟的手，那一聲甜甜的‘公子’像是要把人的骨頭都叫酥，袁錦铖的心裏說不出的難受，“難道鸞鳳軒護不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