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跟陸鍾說句話嗎?”曾潔掏出了手機,她要盡快跟那邊取得聯係,陸鍾會再給出她進一步的計劃,電話很快接通了,她換上不帶感情色彩的口氣:“我要叫外賣。”

“剛才你抽雪茄的樣子,像死了師父。”單子凱伸出大拇指,衝著小聲陸鍾說。

“是啊,剛才我還以為你被師父附身了呢,害得我好擔心。”梁融也又驚又喜。

“喂,別浪費時間了,我要聽計劃!計劃!”大膽榮才不在乎這些,他用力地拍著桌子試圖把這些廢話終止。

“OK,計劃是這樣的,隻能白天行動,我們就隻好扮成真正的劫匪進金行打劫了。”陸鍾輕輕地吐出一串白霧,輕描淡寫地說道。

“你玩我啊,這麼沒技術含量的話還要你們來做什麼,我們自己就可以搞定。”大膽榮本以為會聽到什麼驚天大陰謀,一聽這話失望了,馬上出手奪過陸鍾手裏的雪茄。

“有部好萊塢的電影《局內人》,你看過嗎?”陸鍾不驕不躁,笑眯眯地從大膽榮手裏拿回雪茄。

“老子隻看功夫片A片,少廢話,直接說主題。”大膽榮一聽好像有戲,再次被吊起了胃口。

陸鍾和單子凱梁融交換了一下眼神,大家立刻心知肚明,臉上露出那種原來如此的表情。

在那部電影裏,一幫劫匪光天化日之下,穿著遮擋住全身的防化服進了銀行,把銀行大門鎖好後,他們命令全體人質交出手機,並換上他們帶來的同一款式連身衣。搶劫完成後,劫匪換上跟人質色的連身衣,混在人質中一起走出銀行。但是隨後警方發現劫匪們的槍都是假的,被打死的人質也是假的,不過是衣服上安裝了類似道具的血袋,甚至連銀行裏的錢都一分未少,這起劫案除了一幫貌似劫匪的人鬧出了大動靜外,本質上根本就不存在。

“電影中,這幫劫匪並不是真的沒有帶走東西,他們其實是奉命去保險櫃裏拿走一件很重要的東西,最終他們成功了,而且躲過了警察的視線。這個計劃最成功的部分在於,從始至終劫匪們都沒有露過麵,人質和警察根本不知道誰是劫匪,連嫌疑人都沒有,不能定罪。”陸鍾說完這一大通話,大膽榮的表情早已由強烈質疑變成了聽的入迷最後變成了心悅誠服。

“你的意思是,我們也學他們一樣,穿得嚴嚴實實混進去當人質?”大膽榮試探著問。

陸鍾頓了頓,歪過頭東瞧西看,顧左右而言他,“說這麼多話好口幹啊。”

大膽榮這個賤人,馬上乖巧地跑去為陸鍾倒了杯茶,可陸鍾還是不滿意,他隻好又給單子凱和梁融一人倒了一杯,臉上堆滿了笑,心裏卻罵翻了天,除了大老板,他還從沒這樣伺候過誰。

“現在可以說了嗎?”

“大膽哥對我們這麼好,我當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陸鍾臉上多雲轉晴,正色道:“原本我讓你準備的假金條,是為了扔在和我們離開方向相反的路上,把警察的注意力移開。但計劃改在白天,這樣行不通了。你叫人去買五十萬的假幣,到時候站在附近兩個路口的大廈天台上往下扔,白天這裏本來就人多,一看到有錢撿的人肯定多,到時候路一堵,警車也沒那麼快過來,可以給我們爭取多些時間離開。至於那些假金條,我們把真金條弄出去後,把假金條放在金行門口,也可以再爭取一些時間。等到他們發現金條有問題時,我們已經開著裝滿金水的潲水車走得很遠了。”

陸鍾說完,又在紙上畫了個詳細的步驟圖給大家看,把每一個細節又重述了一遍。

“劫匪你們當,我帶幾個兄弟先進去,潛伏著作為人質,做內應。”大膽榮沉默良久,最後說出這麼一句。

提前當人質的人相對更安全些,金行的人知道大膽榮是茶餐廳老板,到時候即便有警方錄口供他也會因為有人證而相對安全,被排除嫌疑的幾率最大。

“沒問題,這裏你是話事人,你說了算。不過我要求的東西都得盡快搞到,時間已經來不及了。另外那兩台潲水車要搞兩塊車牌,一台尾號是單數,一台尾號是雙數,雙數那台車上放的全是王水,單數那台車上放的都是真潲水,到時候不會把金子扔錯桶。今晚我還要跟老陳打一次麻將,最後探探他們的底。”陸鍾最後交代道。

“放心,我會全部搞定。”大膽榮很用心地聽完了所有話,轉身去安排各種事宜。

接下來的二十四小時,所有人都很忙,太多東西要準備,大膽榮幾乎帶走了所有人馬,以至於監視陸鍾他們的人變成了一個,而且是最不負責人的那一個。那個家夥喝下單子凱準備的加料奶茶後打起了瞌睡,完全沒發現梁融離開茶餐廳,去外麵買了些什麼回來,更沒有看到梁融在大膽榮用過的杯子上提取了指紋。

這晚老陳應邀來打麻將,剛開始陸鍾還和從前一樣屢戰屢敗又屢敗屢戰,他嘴裏雖然不說,心裏卻挺得意,看來今晚又是豐收之夜。沒想到第十圈開始,陸鍾嚷著要搏把大的,把手裏的錢全都押了,逼得大家都加注,他忽然手風大轉贏了把自摸清一色。接下來,他幾乎每一把都胡牌,胡得老陳兩眼發直腦子發木,等到他反應過來,已經倒欠陸鍾三十萬了。

三十萬,比起這陣子自己贏的所有的錢還要多了。老陳滿頭冷汗,頭發都濕了,他心裏也道阿J這小子牌好得邪門,八成是出了千,可揭發的話又說不出口,之前那麼多次他自己把把都贏,同樣贏得邪門,人家什麼話都沒說過。這小子沒準早就算好了,挖了個坑等著自己跳,之前的小贏都是他扔的誘餌,現在是自己吐血本的時候了。

算起來,他要賠掉幾乎半年的薪水。老陳覺得心力交瘁血壓升高,隻想趕快回家找點藥吃。算了,認了,下次再也不跟阿J玩麻將就是了,偏偏臨走時阿J又叫住他,神神秘秘地。

“陳叔,幫我個小忙,這筆帳就一筆勾銷。”阿J小聲地湊在老陳耳邊說道。

“你想做什麼?”老陳立刻提高了警惕。身為金行經理,每天跟大把的金子打交道,想要算計他的人阿J並不是第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