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端的,讓人覺得有些可憐。
也是,當成商品一樣被人哄抬物價。
有個花魁名號,還不是一樣任人擺布嗎?
浮生靈蹙了蹙眉。
忽然,那花魁抬起頭,對上了他的目光。
那目光,是哀求?
真可笑,竟然求他一盞沒有七情六欲的燈嗎??
他收回目光,他可不是一個有同情心的人呢。
浮生靈靠在欄杆上,其實很久很久之前,記不清多久了,
他也是去過一次人間的。
有個地主家的姑娘,把他搶回了府上,想讓他做上門女婿來著。
比起羞辱,他應當是覺得有趣的。
那個姑娘對他可真好啊。
她明知道他隻是在騙吃騙喝,但是她還是每天跟條尾巴一樣,雷打不動的跟在他屁股後麵。
他做了什麼來著?
哦,他和江瓷約定好了。
等江瓷忙完了,來找他的時候,他就會跟她回去。
他就每日坐在窗邊,看著地主家那個姑娘蹦蹦跳跳的來找他。
她說,“你什麼願意娶我?”
浮生靈瞥了她一眼,“等我喜歡你了我就娶你。”
他不會,他隻是暫時停下來歇歇腳而已。
世間太無趣了,他不會為什麼東西徹底駐足。
姑娘又開心又害羞,笑了起來,“你怎麼從來不叫我的名字?”
並沒有記住姑娘名字的浮生靈說,“我覺得不叫名字更親密。”
後來楚堯跟他說,“你可真冷血。”
冷血嗎?
這不是理所當然嗎?他隻是,一盞燈而已啊。
浮生靈還能記得,江瓷來接他的那天,他毫無心理負擔的甩開了那個供養他的地主家,
就像當初他跟隨江瓷走的時候,毫無猶豫的拋棄了那個供養他千年的家族一樣。
那個姑娘哭的好傷心啊。
她蹲在他門外,說了一大堆。
又哭又笑的。
最後,她又可憐又帶著哭腔問,“你真的要走嗎??”
驕傲的小公主,什麼時候哭的這麼慘?
浮生靈的聲音拋出了窗外,“是的呢。”
他聽到她跺腳的聲音,“我會讓人攔住你。”
浮生靈的聲音毫不留情,“他們攔不住我。”
——
浮生靈低頭,喝了一口茶。
嘖,不夜城的茶果真滋味不錯。
那個養了他三年的小姑娘都沒能得他一絲心軟呢。
底下這個,又是誰呢?
仰頭,把被子裏的茶水一飲而盡。
被掌櫃訓斥了的店小二回到了二樓,打算吧銀子退掉一半給客人。
他給的實在太多了。
隻是,座位上隻剩下一壺嫋嫋炊煙的茶,空無一人。
這位客人,有從樓下出去嗎??
新花魁最終被不夜城佰金街的土財主以一萬兩黃金奪得了與美人共度良宵的機會。
月朗星稀。
浮煙樓的頂層天字房中。
花魁樓紗擦了擦臉上的血珠,眼底有些鷹一般的凶狠。
她殺了,這個狗男人。
伸手打開了櫃子,隨便裝了幾件衣服。
樓紗往男人身上摸了摸,摸出幾根大金鏈子,今天她被拍賣,
是噩夢,也是浮煙樓對她最為鬆懈的時候。
她要逃。
從窗戶小心翼翼的跳到了二樓的屋頂。
樓紗一抬眼,就對上了銀色麵具男人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