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謫客……”樓雲淵反複念叨著這個名字,看著手中的畫卷,微微愣神,忽然失聲道:“是他!我想起來了!”
“雲淵兄想起了什麼?”沈易心中一喜,看來那日在素雲宮外答應的事快有了眉目,連忙詢問道。
樓雲淵看向沈易,反問道:“沈兄是在素雲宮附近瞧見那雕像的?”見得沈易點頭,樓雲淵喃喃道:“這就是了。我在先生的《域外廣記》裏見過這個名字,天謫客,本名鍾息洛,出生西域武林,並非我中原之人,十數年前曾來中原挑戰,隻是行事低調怪異,故而聲名不顯。”
“鍾息洛?”沈易將這個名字記下後,湊近身子,追問道:“我瞧得那人所刻雕像,一身武功雖不說驚世駭俗,可總感覺他實力不至於到了‘聲名不顯’的地步吧,天謫客這個稱呼,莫非是他自己封的?”
“不對,”樓雲淵連聲否認,說道:“天謫客這個稱號,是他在西域武林中所得,我曾聽石先生講過,鍾息洛此人一生所學駁雜,涉獵廣泛,卻也正因如此,武功無法登臨絕頂,雖說如此說,但那次中原之旅,他卻也改變了我們對西域武林的看法。”
“哦?他不是失敗了嗎?難道這中間有什麼變故?”沈易自顧自的說道:“西域武林向來與中原不和,可這麼多年仍未占到便宜,中原的各門各派,想來對他們也不會有多高看。”
樓雲淵笑著搖搖頭,道:“鍾息洛此人的確是天縱之才,這不過他行蹤隱秘,而每次挑戰都是親自****,與對戰之人獨處,事後也不會宣揚結果,據我所知,他那次中原之行,向三處發起了挑戰,現在想來,難道是天意?”
“哪三處?”沈易見樓雲淵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不禁來了興趣。
“尚是朝廷助手的冷秋門,落戶中原數十年的燕門世家,”樓雲淵緩了緩,指著自己,道:“和才成立不久的君子堂。”
“這……”沈易微微愣神,前兩個對手尚在情理之中,可十數年前,君子堂還是一個剛剛建立不久的小門派,天謫客為何會前往挑戰?這一點由樓雲淵口中說出,可他自己看不出絲毫頭緒,沈易繼續問道:“那他挑戰的是哪些前輩?”
“冷秋門副門主秋明,燕門世家長子燕長天,我派掌門蕭別情蕭門主。”樓雲淵緩聲說出三人名字,隨即說道:“其中,隻有與當年方才二十出頭的燕長天一戰,比的是武功,卻是敗了。”
沈易一怔,沒想到竟是這個結果:“那剩下的兩場?”
樓雲淵遲疑道:“若是石先生料想不錯,其餘兩場,鍾息洛皆勝。”
“什麼!”聽聞這個結果,沈易一臉的驚訝:“這是怎麼一回事?”
樓雲淵招了招手,讓沈易安分坐下,繼續說道:“鍾息洛與秋明比的,是棋。而與門主比的,是畫。”
“原來是比的琴棋書畫這些玩意兒,”沈易笑道:“那秋副門主輸了倒沒什麼,你們君子堂掌門竟然輸在畫上,這傳出去可有點不好聽。”
“沈兄弟,你錯了。”樓雲淵糾正道:“這可不是一般的文鬥,其中的驚險,並不是我們所能體會的。”
“既然不能體會,那你怎麼會有這個結論?”沈易不禁打趣道。
樓雲淵仍是心平氣和的說道:“因為我突然想明白了。”他向沈易問道:“這世間,武林高手除開境界之分,尚有不同的方向,你可知是哪幾種?”
沈易笑道:“想不到雲淵你卻來考我?除去入微,通幽,明心和傳說中的天合這四個境界外,武學修行,無非是體,術,內,器,勢五種。”
樓雲淵點頭道:“不錯,當今八大派,少林和唐門以煉體為主,少林弟子體魄強健,唐門弟子身形矯躍,對敵時已有不敗之把握,武當峨眉以練氣為主,大成者內力深厚連綿不絕。丐幫與我們君子堂,則是偏向於術,致力於招式與陣法,極樂穀與錦衣衛,多是依靠凶猛狠辣的武器毒蠱行走江湖,八大門派,各有不同,卻無高下之分。”
沈易聽得這番敘述,心中默默思量,不由得點了點頭,說道:“聽你這麼一說,似乎還真是這樣,不過隻是大部分情形吧,各派之中定然有專心其他方向的,就像我們昆侖,按道理來說應該和你們君子堂差不多,可邵揚師兄,那可是氣宗高手……”說道這裏,他忽然蹲了一頓,問道:“似乎少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