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走下來要去之後,兩個人就商量開了,看帶什麼禮物去好。如果是帶水果去,那麼姐姐愛吃的是櫻桃和杏子的罐頭。
如果是帶花去,那就該選山茶花、紫羅蘭、白玫瑰、白康乃馨或者櫻草。
帶去的禮物終於也定了下來。直美穿上水兵服的連衣裙,而清子則穿了一套水兵服,把鞋子擦得鋥亮鋥亮的,把帽子也刷得幹幹淨淨的,然後容光煥發地坐上了公共汽車。
英子姐姐家的庭院真是又寬又大。
盡管又寬又大,但庭院裏栽種的卻盡是些樹枝形狀奇異、為園藝工所偏愛的樹木。
隻有米儲樹長出了新綠,而其他的樹木全都被修剪得整整齊齊,仿佛是一株一株地排列著種植起來似的 就連草坪裏也沒有一根雜草,隻有羊胡子草開著花兒,筆直地拔地而長。肯定沒有人在草坪中間亂跑亂跳吧。
直美和清子不由得一聲不吭地麵麵相覷,她們的眼前浮現出了自己家那洋溢著自然情趣的庭院:任其生長的樹木,盛開後就地枯萎凋零的花朵。不知為什麼,直美竟不無憐憫地擔心起來:英子姐姐本人會不會也像那些盆景一樣遭到人工的修剪呢?是啊,眼前的花壇裏種滿了沒有受到任何小蟲侵蝕的漂亮薔薇,而陳列在夜市花攤上的那些平易近人的草花卻無處可尋。
“真是收拾得井井有條呐。我們把這麼一小束帶來,倒是有點滑稽可笑了。你不這麼想嗎?”清子輕聲囁嚅道。她把雙手整齊地放在膝蓋上,臉上露出膽怯的表情。
“可是,也怪可憐的,到處都沒有紫羅蘭花呐。反正這個庭院與姐姐的趣味大相徑庭,說不定姐姐反倒更喜歡我們帶來的花呐。”
正當她們嘮嘮叨叨地嘀咕不休時,姐姐跟在姐夫的背後走了出來。
直美和清子麵麵相覷,那神情像是在嘟噥著:原本是瞅著姐姐一個人來的,誰知姐夫也跟在旁邊,這豈不是礙事嗎?
看來姐姐已經對她們的信號心領神會了,隻聽見她說道: “這邊已經沒事了,你就不用客氣,去忙你自己的事吧。說起陪清子和直美,到底還是我在行呐。”
“真的,姐夫。參加今天比賽的兩支球隊都是冠軍的有力爭奪者吧?”直美也在一旁火上澆油地說道。
“瞧,又想把我趕走了。”姐夫看著直美說道,“是不是在策劃什麼陰謀?”
“是啊。”直美一邊回答,一邊轉過頭對清子說道,“對吧,清子,我們是來找姐姐谘詢谘詢的。”
因為她說得過於一本正經,惹得姐夫和姐姐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可我的英子,似乎還沒有資格接受谘詢呐。”
直美和清子倆不約而同地瞪大眼睛盯視著說這話的姐夫。(他居然像是一個人獨占了姐姐似的,把我們的姐姐說成是“我的英子”。) “到庭院裏去吧,大家一起照張相。”說著,姐夫又把自己引以自豪的照相機拿了出來。
“要是桃子也在的話,那是再好不過了。不湊巧她今天一大早去郊遊了……”
姐姐所說的桃子,就是姐夫的妹妹。
直美心裏暗自想,桃子不在正好呐,誰知姐夫也跟著姐姐“桃子”前“桃子”後地念叨個沒完,就像是說桃子才是陪著直美她們玩的最佳人選一樣。
直美她們倆和姐姐並排站在了窗戶下麵。剛一笑著說起那句“三人行,不吉利”的俗話,姐夫便馬上接過話頭說道: “那我也一起照吧。”
說著,他摁了一下自拍的按鈕,站到了姐姐旁邊。直美和清子的臉上微微泛起了不滿的神情。然後直美和清子又各拍了兩張特寫照片。最後姐夫又善解人意地說道,如果和家裏的母親一起用午餐,兩個小客人或許會感到很拘束的,還不如就在姐夫他們的房間裏四個人一起吃吧。
餐桌上的雕花玻璃花瓶裏,插著一束紫羅蘭花,在白色的桌布中央它是那麼耀眼,散發出一陣陣幽香…… 愉快的午餐結束了。
“按照直美所期望的那樣,我這就要被你們攆走了。回來的時間也會盡可能推遲,所以,你們就玩個痛快吧。”
姐夫開玩笑地說完後,看棒球比賽去了。
“學校的春遊也該結束了吧。”看著直美她們倆,英子似乎又想起了學校裏的事情。
“我沒去。”
“為什麼?”
“我曾經和姐姐一起去過。這次去的是日光呐。”
“但和同學一起去春遊,似乎別有情趣喲。”
“不過,我覺得自己沒去,反倒遇上了一件好事情。”
說著,直美感到自己的整個臉龐都像是在發燒一樣,滾燙滾燙的連忙用雙手捂住了臉頰。
“瞧,直美一個人樂成那個樣子,我卻一點兒也不知道。真是奇怪。“清子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