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策馬狂奔橫衝直撞連踢帶踹,毫不遵守交通規則。眼瞧著就要撞到她,可她雲緋嵐好歹也是殺手出身,摸爬滾打少說也有十年了,又怎麼可能弱到被一匹馬撞成天邊的星星?少女隨即敏捷的向後一跳,躲開了馬匹的踩踏。而策馬之人顯然也感受到了她的存在,抬手勒住馬韁。馬兒灰黑色的蹄子高高揚起——停住了。他回頭,一隻黑色的眼罩遮住了他右側的大半張臉,高鼻薄唇,嘴角微揚,那抹淡笑襯得他那算是帥氣的麵容頗帶些痞氣。僅存的左眼定定的望著她,這讓她不由得有些緊張的後退了半步。
而他的視線並沒有逗留多久,很快,一個著銀甲的青年追隨他而來,那眼罩男歪過頭去,對來人說了幾個字,而那銀甲青年卻連連搖頭。
那人說的兩個字,竟是——屠城。
他似乎又在笑,眼神再次落在她身上。啟了薄唇,誇張唇語道:“不來阻止我麼?”說罷,又是放肆的彎了嘴角。
緋嵐沒有理他,又是向後一彎身,躲過刀芒,扭頭看看對自己躍躍欲試的武士,又看看被他手下的兵將砍到在地的無辜百姓——
你認真的!?
中午沒吃飯的緋嵐血糖有點低,脾氣很煩躁,伸腿照著那武士的肚子就是一腳,還不忘將他身上別的另外一把刀抽鞘而出。寒光閃閃,是把不錯的利刃。
她雙手持刀,冷冷的盯著麵前馬上的青年。
“有種。”馬上的人唇語道,卻笑得更加囂張。
“老子有種沒種用不著你來說三道四。”緋嵐哼聲答道,隨即舉刀上前,可出的刀,卻意外撞上了另一件鐵器,虎口發麻,長刀險些脫手。
“你要幹什麼!?”她抬眼看去,卻見那人身材高大,一身暗灰色甲胄,同色的帽兜上有一個——臥槽!那是啥?尼瑪毛毛蟲都能往腦袋上放,兄弟您上戰場是去惡心人的不成?緋嵐想到這裏,不由得默默扶額。透過指縫看去,那青年不過和自己相仿年紀,相貌細看起來倒是和那馬上的獨眼青年有幾分相似,不同的是他那雙大而漂亮的明眸,微厚的唇倒是看起來直爽忠厚了幾分。“你是誰!膽敢對殿下兵戎相向?”
“是他讓我動手的。”緋嵐還不忘用刀鋒指指那馬上的青年。
“竟然對殿下如此無禮,那我先來教教你這個沒規矩的小子!”那人揮刀而來,緋嵐則輕跳閃開,力不如人,看來就隻能以敏捷取勝。而對方似乎也沒見到過這種打不過就跑的架勢,連續追砍直刺讓他慣性的前傾,卻不料身形瘦小的少女俯下身子從他臂下穿過,提刀攔在他喉間。
“抱歉,這回我應該贏得了挑戰你家主公的資格了吧?”她笑笑,將刀放了下來。
“藤五郎,你先下去,我倒是有興趣和他玩玩。”那人翻身下馬,拔出腰間長刀,那刀刃微微泛著血紅的光芒。“你叫什麼名字?”
“雲緋嵐。”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這麼快就暴露了身份實在是太沒有詩意了!不過這個真刀真槍打打殺殺的時代,要那麼多詩意給誰看?“我不想取你性命,隻是不想看到你們欺侮手無寸鐵的百姓。”
“取我性命?”他笑道,語氣中滿是輕蔑。“取我性命!?就憑你?”
“怎麼?”
“我看你高估了你自己,也低估了我吧?”他笑著,舉起了長刀,那刀影在地上拖得好長。就在她對著刀影微微發怔的當兒,那利刃已奪目而來,她連忙側身躲過,卻不想那人刀法靈敏,攻擊咄咄逼人,絲毫不給她還手的餘地。
“知道了我的名字,我還不知道你的,不太公平吧?”緋嵐勉強抵住這一輪攻擊,冷聲問道。
“你竟然不知道攻城的是何方?”那人一笑,囂張得不可方物。“吾名伊達政宗,若是做了我的刀下鬼,也不算你死得不明不白!”說著,卻見政宗嘴角一勾,刀下收力,緋嵐也趕忙舉刀迎接下一輪攻擊,卻不料那人刀鋒一轉,挑向了她手臂上一晚上飽受海水摧殘的彈痕傷。
“嗚——”疼痛意外襲來,她不由得手一哆嗦,長刀落地。“你趁人之危!”緋嵐將他指在自己喉間的刀鋒別開,不滿道。
“趁人之危那又怎樣,隻要能贏不就行了?”他依舊是那般痞笑,“不過話又說回來,雲緋嵐,你看來必須要為你剛才的行動和說過的話付出代價。”威脅的話語出口,她隻覺政宗的笑容中充滿了讓人膽戰的邪性。
剛穿越來就要掛?看來這下真得曝屍荒野了。
緋嵐無奈的歎了口氣。
真是該死的烏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