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濱市的風帶著點日本海的腥鹹味,平時走路時聞不到,當你開著路跑疾馳在靠近海邊的小巷裏,刀片一樣硬的風凜冽過你的皮膚,你就知道了。
透過頭盔用眼角瞄到兩邊連成粗線後退的路燈,上身更低的伏在摩托車的油箱上,大腿內側別著的拐杖把發動機的震動更明顯的傳導到我的身體上。我鬆了鬆油門,微微抬起頭,一捏刹車,右腿支住,把車停在真田家門口五十米遠的對麵。
我是有400CC以上的執照的,隻不過還是原來那張,沒重新考。掏出手機,晃了晃玄一郎,告訴他我到了。遠遠的聽著他們一家人的說話聲和柔和溫軟的燈光從打開的門縫中泄露出來,我重新跨上摩托車。
“嗨,上來吧。”我轉頭和玄一郎招了招手,回手把頭盔遞給他,讓他坐上來。車子翹起的後座重重的一頓,他的雙手抱住我的腰。“抱緊了,掉下來我可不管。”
“恩。”
排氣量一千的啟動速度就是不一樣,載著兩個人的摩托車發動的瞬間,整個往前一竄,我身體一歪,壓著轉彎滑出了百米。玄一郎應該是沒騎過這玩意,身體有點緊繃,兩隻手死死的攥住我的腰,人幾乎全部趴在我的後背上。
我三拐兩拐出了巷子,上了沿海的公路,直奔東京,黏膩的海風在這種極限速度的衝擊下,海嘯一樣迎麵撲來,漫天蓋地的空氣灌進嘴裏,讓人難以呼吸,我盡力睜眼,視野中的景象漸漸模糊,除了前麵一條線的公路,視野裏很難再有別的。
風吹的我的半身都是麻木的,說實話,這種交通工具一點也不舒服,比不上跑車,香車美女別有一番風情,既氣派還不難受。但我更喜歡這種用自己身體控製的怪物,有一種降伏它的快感。
這輛本田VTR不是我的,是我管朋友借的,沒想到彎道還挺不錯的,斜壓身體的時候很舒服,速度不用減太多,很久沒有過的那種頭發貼著地麵擦過的爽快,讓我直想大叫。
進了市區,我把速度慢下來,可以明顯的感覺到身後的人,大大舒了口氣,肌肉也軟下去,他活動了幾下手臂和手指,扭了扭有點僵直的身體。我暗自好笑,像他這樣的老實孩子,可別愛上這口,那我的罪過就大了。
現在對於新宿來說時間剛剛好,我沒有進主街區,反而是轉到後麵的稍微安靜一些的地方,在一家看起來優雅凝重的店門口,我瞅著前後沒什麼車,向右側一斜,熄了火。
“小子,下車吧,今天哥哥帶你好好玩玩。”我回手拍著坐在後麵的人,他一抖,撐著我的後背跳下了車,抱著頭盔,站到我的旁邊,一臉的不滿和怒火。“怎麼了,誰惹你了。”
“你的交通工具,太鬆懈了。”
我前仰後合的擰下鑰匙,邊笑邊搓著身上的雞皮疙瘩,大熱天不帶這麼降溫的,“不是,一時玩玩,一時玩玩,進去吧,進去。”我解下拐杖,把頭盔掛在車把上,攬著玄一郎就往裏走。
推開金屬大門,屋子裏就是另一個世界了,旖旎的燈光在我眼前搖搖晃晃,水晶簾子隨人走動嘩楞楞作響。一位穿著及膝的亮片小禮服的女孩子迎上來,把我們往裏麵帶。
我拽住她光滑如藕的手臂,在她耳邊低語,“高島呢。”
她別著脖子扭頭看看我和身後的玄一郎,淺淺的鞠躬,嫋娜的一伸手,“請先上樓,老板一會兒就到。”
玄一郎跟在我身後上了二樓,我熟門熟路的打開二樓頂頭的房間,一大排的沙發溜著牆根排開,“這是我一個老朋友開得店,很安全的,你放心吧,今天哥哥帶你開開洋葷。”我吊兒郎當的邁進房間,隻聽見身後的門,‘砰’的一聲被摔上,震得樓板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