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他未歸,前後院的師兄首座們也許不知道,但法海,一定知道的,他急匆匆的跑到後山,自己那兩塊田地正長的旺盛,法海在石桌邊上,清粥小菜,,一身麻衣,除卻那張俊朗的臉孔,像極了山野老農。
“師叔!”
不似寺中的其他人,九月很少稱呼法海住持。
“可吃過齋飯了?”
法海大概是以為是靜癡吩咐九月去做些事情,倒沒問九月的去向,金山寺雖然強大,當今的佛門法統,但這名頭,多是建立在法海一人的身上,沒有那些傳承千載的名門大派森嚴的傳承,嚴格的製度保證,那些門派,哪個不是內院外門分的明確?
從沒有哪位高僧到了他這個道行還纏留俗世,要麼渡劫飛升,要麼在俗世坐化,法海出入魔道如入無人之境,若是他有心,哪裏用得到那些首座們費盡心思,金山寺早就龐大的不成樣子了,法子輩是東土第一輩的佛門修者,他是法子輩第一人,他那些同門,但凡在人間設宗立門的,都成了後輩們供奉在殿中的畫像了,這金山寺也是他的一位師弟建立的,他那師弟渡劫成功,走時將金山寺托付給他,他不好推辭,便接手至今,可大多時候,都是放權不管,那些首座們多有微詞,有又哪裏敢說些什麼?
渡劫對他來說,自然不成問題,可總是感覺不到飛升的跡象,直到見過白素貞,他才明悟,自己的機緣,就在那蛇妖身上了,十年之前,他自有機會將那一切了解,之之後擺脫塵世束縛,隻是想起法呆,想起那時還是個孩子的九月,又隱忍下來,最少,得把這孩子養育成人吧。
“吃過了”
九月心虛,走過去,站到法海身邊。
“你同靜癡走的近,可也不要忘了,這些凡塵俗物,不可癡迷”
法海對他和煦,九月心中更是不舒服,他知道法海是為了他好,修行中人為了什麼?還不是羽化飛升,得那飄渺正果?縱使是法子輩的大德高僧,凡是選擇開宗立府的,又有幾個得成正果?這塵世逍遙,消弭道心,最是厲害。
法海無外乎就是想要九月也能做一個潔身的大修者,也能成一個正果,可這幾百年,千百年傳承之下,渡過大天劫的又有幾個?
九月苦笑,對法海來說,渡劫飛升不過是反手之間的事,可對他,那有是幾百年的時光,鼠數不盡的機緣才有可能,太過遙遠。
“弟子知曉了”
九月低眉順眼,老老實實的應著。
隻怕靜癡的那些手段,法海還不過是以為在寺中的爭權奪利,在寺中控製範圍的產業礦脈上動些手腳吧,他他哪裏能知道,一旦他一飛升,這金山寺丟了最大依靠,可不僅僅是失去法統地位那麼簡單,在中原腹地的龐大利益,隻怕會引得無數豺狼宵小,首座們的做法,無疑與癲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