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國兵部下屬海軍部門聯合戶部下屬能源部門和工部下屬基建部門一齊向秦國提出會談,正式把銀狐島海軍基地籌建方案提到台麵上來談。秦帝國這邊由張秋祈提出的《海軍擴充計劃》也正式開始走流程,一旦議案通過,新增海軍軍備能讓那些商家紅著眼撕扯對方。各方勢力蠢蠢欲動,鹹陽乃至整個秦國都有風起雲湧之勢。
剛開春,雨一直落個不停。女王一大早出宮,受邀皇家科學院春季研討會演講。梁辰予一直送到宮外護城河大道上才坐上另一輛車分開,並非她不想陪著去,而是女王沒這要求,正好今天她也有點事,各忙各的倒也好。
瑾瑜搬到瑾軒王宮附近的住宅裏,這會屋裏有客人,三思今天休息,梁辰予也是第一次見她不穿軍裝。三思帶了個學生當助手給瑾瑜看臉上的傷,看她是有心鍛煉這個學生,檢查時她不插手,隻在一旁指導。梁辰予知道有些問話避忌瑾瑜她會更難受,於是隻輕了聲音問三思:“怎麼樣,恢複的可能性...”三思喝著茶,思索再三笑笑:“殿下的頭梳哪裏來的您自個清楚嗎?”梁辰予還真不清楚,當初從老爹手裏拿到那玩意時真是驚奇了好久,簡直不像人間的東西,因為還沒有哪個國家能研製出那東西來。
“那是皇家科學院的試驗產物。學院本身是教會組織的機構,能進去的都是教會中掌權者的後代。後來機構受到王室頒發的各種認證才正式確立名稱為皇家科學院,國王是其保護者。他們掌握的,說知識也好或者說秘密也好,都是極度保密也是極度神秘的,比如地心靈石。或許是因為長期暴露在大眾視線中,人們反而忽視了那種神秘性,但那對我們來說確是神秘的不是嗎。”——三思說的這些話好像和梁辰予問的風牛馬不相及,但是隻需稍轉個彎就都明白了,她其實是想說瑾瑜的傷不是沒有完全恢複的可能性,但不是她能力所及,有可能辦到這件事的,隻有皇家科學院。
梁辰予是第一次了解皇家科學院的過去,她一直認為這是王室的附屬機構,王室是其絕對掌控者,現在看來,很多不好解釋的事都好解釋了。三思見她沉默不語,又走到瑾瑜身旁察看。瑾瑜握住她的手笑笑:“不要太在意殿下的話,我早已經接受這個模樣。”“我會盡力修複,但效果也隻能達到百分之五六十左右,而且你要不斷承受手術的痛苦。”三思感覺瑾瑜還是動搖了。其實這也不難理解,女為悅己者容。
三思沒留在楊家用餐,因為她感覺到梁辰予肯定還有話要對這兩兄妹說,這些話,不是她能聽的。她走了沒多久,瑾瑜起身去吩咐仆人備午餐,因為女王去皇家科學院必會在那用餐,那梁辰予自然就在他們家。梁辰予和楊瑾軒轉到書房,關了門,楊瑾軒從書架上拿出一個偽裝成書籍的筆記本遞給梁辰予:“這是許思嘉最近的活動脈絡圖,她領路,沈三澤遊走於楚國海軍大員中間,目的似乎很明顯。帝國想發展海軍,必擺脫不掉楚國的參與,他希望借由楚國的力量讓他拿到銀狐島海軍基地所有軍艦的鑄造權,進而把觸角伸向整個海軍。”
表麵上看,這隻是商人為了利益之爭而做出的必要交際手段,八麵玲瓏,自然包括各方力量。梁辰予把牆上的形圖用紅色標記按在銀狐島上,然後用手指劃了一圈地形圖上的紅點:“就看這些,瑾軒的第一直覺是什麼。”“近,聯秦滅齊,遠,兔死狗烹。”——楊瑾軒自個都說得一寒。
女王終是不忍心對周凱下狠手,隻是讓他和白珞的對位對調,對調後他還是跟著女王,白珞還是跟著梁辰予。女王從皇家科學院出來時,雨勢越來越凶猛,從學院大門到第一棟建築之間由穿著雨披的侍衛撐著傘組成人工遮雨長廊,地上鋪的地磚材質很特別,水滴在上麵會被迅速吸收。由於車窗材質,女王在車門開後才看見裏麵坐著人,進到車時,先給了梁辰予一個擁抱:“你怎麼會來?”“想你了啊。”梁辰予折好報紙,笑得燦爛。無關政事時,她十分願意親近女王,因為這實在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
大雨滂沱,女王一下午都在和丞相討論下周一的君主禦前會議,梁辰予則在做完功課後讓楊瑾軒和白珞在忠武堂陪她打球。偌大的網球廳,幾個人玩個高興。醫生一直告訴梁辰予,對於關節炎最好的辦法就是多出汗,陰雨天運動對她來說是件很有益的事情。傍晚時分雨小了些,梁辰予正打了個球過去,卻見白珞白癡一樣的站在那裏站軍姿,任球打在臉上躲也不躲。一瞬間想吼人下一瞬間又明白過來,轉身果然見女王站在那裏。頂著一腦門汗跑過去笑:“忙完了?要不要打球。”
“時辰不早了,運動過久對身體反而不好。”——女王接過伊洛傳芳手裏的毛巾給梁辰予擦額頭上的汗時,梁辰予臉紅了,楊瑾軒和白珞都臉紅了。覺得有點不合適,梁辰予順手接過她手裏的熱毛巾在脖子上停了一下又遞回給伊洛傳芳。
王宮樹林裏有開春後的新鮮蘑菇,被廚師長烹飪得極為可口,梁辰予晚間比平日裏的八分飽多了一分,處理完手頭上的公事,身體還是沒進入倦怠狀態,於是散來散去散到了女王臥室前。值守的侍女見親王難得大駕光臨此處,又愣住,好一會才有人站出來:“殿下,陛下還在書房處理國務,需要婢通傳嗎?”梁辰予啊了一聲擺手:“不用了。”轉身走了兩步又折轉彎,還是往女王書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