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默記得自己小時候特別喜歡看警匪片,尤其是最後的結局,警察揪出一切的幕後黑手,拯救很多人。
但隨著時間推移,很多劇情都記不清了,唯一記得很清楚的,就隻有那麼一部片子。
不同於傳奇的警察故事,那電影的內核其實是個悲劇的故事。
他到現在都記得,電影結尾的黑屏裏逐漸亮起的兩個問題。
【如果一個英雄殺了人,那他還是英雄嗎?】
【如果一個罪犯救了人,那他還是罪犯嗎?】
整部影片圍繞著這兩個問題,講述了兩個人的人生。
一個是作為英雄的警察,一個是殺了英雄家人,但竄逃亡命的罪犯。
這兩個本該是死仇的人互不認識,警察追查不到凶手,凶手不認識被自己殺死的人的家人。
戲劇性的一幕發生了,兩人在火車上相鄰而坐,旅途漫漫,開始聊起了自己的人生和目的。
警察說:我家裏出事了,就剩我一個,工作辭了,想換個地方生活。
罪犯說:我家裏破產了,就剩我一個,外債纏身,也想換個地方生活。
他們聊的很投入,而且越是聊下去,他們就發現無論是閱曆、性格還是興趣,對方都和自己很像,甚至遭遇的慘痛過去也稍微有了些慰藉。
兩人目的地相同,開始搭夥找工作,結果罪犯進了個黑磚場再沒出來,警察就想辦法過去救人。
期間是極為艱難的潛入和逃離,就在要被人抓住時,遠處的警笛聲響徹了黑沉的天空。
警察和罪犯精疲力竭的倒在地上,相視一眼,為了自己還活著而感到由衷的高興。
就在這時,跟他們一起逃出來的其他磚工過來,無不對著罪犯感激涕零。
因為在磚廠裏,罪犯保護了一個再打就會被打死的磚工。
罪犯愣住,在被警車帶到警局做完筆錄後,仍然沒回過神來。
警察招呼他離開,他卻抬起頭,對警察道:其實,我有件事一直瞞著你。
當年他家中破產,背負了數不清的外債,每天過著被債主討債的生活,渾渾噩噩,生不如死。
就是在那壓力最大的時候,他看到路邊走過一對幸福的母子,那可能是放學後的母親和孩子。
再回過神來,他就看到那對母子血淋淋的躺在地上,而他渾身鮮血。
當年路上沒有監控,又是條無人的小路,他立刻就跑,一直逃到現在。
“我要自首了,不能和你一起回去。”
警察呆愣愣的望著他,耳中的轟鳴聲逐漸占據全身。
結局的警察發狠的朝著罪犯撲過去,警局內的警察蜂擁上前阻止。
伴隨一首悲傷的背景音樂,影片到這裏戛然而止。
江默當時年紀小,沒怎麼看懂這部片子,是江鴻霸占著電視,他才勉強坐在那看完的。
等到結尾的警察找出凶手,他卻一絲一毫的高興都沒有。
“這電影沒意思。”他說。
江鴻笑了,“那你覺得怎麼樣有意思?”
“當然是拿槍打死那個罪犯才好。”
“但這也是殺人,尤其是在對方已經有自首意願的前提下,警察如果開槍就會變成同樣的罪犯。”
“真的?”江默睜大眼睛,“為什麼?”
“因為壞人要由法律來懲戒,警察隻是執法者。”
江默閉上嘴沉默了很長時間,久到江鴻暫停了碟片的播放,將畫麵定格在那兩個問題上。
“我還是想殺死那個罪犯。你不會這麼做嗎?”江默最後開口,“如果死的是我和媽媽,你會怎麼樣?”
江鴻拍了拍江默的腦袋,“我啊,我也會殺了他,毫不猶豫的。”
“那你就當罪犯了。”
“哈哈哈,至少你老爸我不是那麼合格的警察。”
——
底層世界一座廢棄建築中,一行七人來到這裏,為首的是個身形高挑,極為漂亮的高馬尾妹子。
她穿一身輕便的登山裝,將手放到柱子上。
這裏是底層世界一個新開發的打卡景點,據說在這裏回答問題,如果回答的好,就能得到一份禮物,如果回答不好,就會有相應的懲罰。
題目顯現,一人輕聲念出問題,“如果一個英雄殺了人,那他還是英雄嗎?如果一個罪犯救了人,那他還是罪犯嗎......這是什麼問題?”
“邏輯題嗎?”
“我覺得這就跟好人做了一件壞事叫臨天亮尿床,壞人做了一件好事就叫回頭是岸是一個道理。”
說完這話,玩家攤手對其他人道:“看我幹嘛,網上就是這麼說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