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清脆的撞擊聲自街口的鐵匠鋪床來。來往的行人偶爾會不自覺地回頭看一下這個不起眼的小鐵匠鋪。
“大叔大嬸,大爺阿姨們,快來看一看啊,來傑森鐵匠鋪換季大促銷啦~各式農具鐵器~各式神兵利器應有盡有啊~老顧客一律八折啊~新顧客也有優惠啊~”伴隨著清脆的敲擊聲,一連串奶聲奶氣但不拖遝的同音自站在門口的少年口中傳來。
挑擔的、賣菜的、乃至街上的巡邏治安官都頭來戲謔的微笑。一個長的苦大仇深的賣油老漢笑道:“小鐵匠啊~又在搞推銷啊?咱賣油的隻要木桶,不要鐵罐啊!”
少年奶聲奶氣道:“嗨喲,死老頭,去去去,木桶你留著,上吊的時候墊腳剛好,瞧你小胳臂小腿的,以後死都地不利索!”眾人聞言一陣哄笑。老漢也不以為意,笑著繼續賣油去了。
鐵匠鋪生意還算紅火,時不時有農人提著鋤頭、鐵犁進去維修。偶爾也會有一些看著極健壯的行腳武夫也會進來看看有沒有便宜一定的刀具。自八十年前西公爵帝修嵐受共和思想影響起兵建立多倫共和國以來,帝國一分為二,原帝國首都帝都也重新變成前線,恢複了八百年前的稱謂:嘉山要塞。而地處嘉善要塞西南的巴丹鎮也成為了前線,這現年邊境不寧,商人往往要雇用一些武夫來做一些保衛工作。故而街上帶刀者隨處可見。
一天的辛苦結束,老鐵匠傑森和小鐵匠蕭沉在街邊放了兩張已經早已掉漆的凳子和一張隨時都可能翻身的桌子,百無聊賴地吃著晚飯,喝著小酒(蕭沉沒得喝)。老傑森不勝酒力,臉頰通紅,看著眼前這個眉清目秀的小屁孩,翻著白眼打著咯吹噓著當年在軍隊裏如何的英勇。
“想當年當今皇上發動第十六次加利利回廊遠征,大軍連破十二個行省,直達藍城要塞,大元帥仲毅佳親自督戰,連攻三天三夜,死傷數以十萬計,最後還是你老子我英勇頑強,第一個衝上藍城城頭的......額......你看,我肚子上的疤,就是讓多倫狗崽子給砍的!”說道此處老鐵匠一臉自得意滿的賤笑,嘴巴咧到耳垂下麵。
蕭沉頭上一陣黑線,帝國遠征多倫,就算是窮山村裏一個什麼都不懂的牧童都知道帝國最遠一次還是六十年前戰神白世樓發起著名戰役“南路迂回”戰役,但是最遠也隻是攻下瓦涅河口的幾個渡口就因為糧食跟不上而被迫撤軍。還藍城,帝國的軍隊自帝修嵐獨立以後就沒有看見過藍城的地平線。
一直到深夜,已經醉的不省人事的老傑森才被蕭沉扶回去睡覺。老傑森糊裏糊塗地躺在床上,口中不停地呢喃著:“嘿嘿,你小子,老子一看見你賊溜溜的眼睛,就想起了我那挨千刀的兒子,嘿嘿。瞧你小樣躲在廚房裏那可憐兮兮的樣子,哎。不收留你我都覺得過意不去,嘿嘿~嘿嘿~”
老傑森說的就是蕭沉。蕭沉雖然隻有僅僅六歲,可是卻極為懂事。蕭沉原本隻是一個貴族家的養子,自有記憶起過的就是錦衣玉食的生活。可是一年前一個深夜,全家突然很匆忙地搬離了原本的居住地,匆匆往西走。據他所知,他的目的地是遙遠的多倫共和國。可是天不遂人願,半路遇到一群強盜,全家被殺。而他因為貪玩,在營地附近閑逛而沒有遇害。養父養母、還有一個便宜哥哥,以及十來個仆人被全部遇害。財產也被洗劫一空。那一年帝國明河公爵起兵謀反,到處都是趁火打劫的土匪,最終他開始漫無目的開始流浪,兩個月的流浪生活使得原本嬌生慣養的貴族公子受盡了白眼和欺淩,讓他明白了有時候,一頓白飯比尊嚴更重要的道理,之後,蕭沉流浪到了一個名叫巴丹的小鎮。因為實在餓得不行,便偷偷溜進了街口的一家鐵匠鋪準備偷點食物。但是無巧不巧地被老鐵匠老傑森抓了個正著,本以為少不了一頓痛打的蕭沉竟然被老鐵匠抱在懷裏。老鐵匠哈哈大笑地說道,你不正是上天賜給我的乖兒子嗎!於是,蕭沉便開始在在鐵匠鋪安頓下來。每天拉拉風箱、搬搬木炭、和街坊吹吹牛什麼的。雖然沒有以前一樣飯來張口,衣來伸手。但日子也過得充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