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納渡口
初秋衰草,寒露寧濃。甲戈催朽,將士無頭。
作為水上防禦的柵欄早就已經變成了水麵上破敗的碎木。而兩側用於輔助設計的城牆也已經在投石機摧枯拉朽的轟擊下變成了一片血與肉的瓦礫。四五百眼神堅毅的帝國軍士兵正在緩緩地從渡口的大門退出。成千上萬的蠻族兵鼓噪著攀爬碎裂的城牆開始占領城頭。
阿列賽跌哥酋長意氣風發,不計傷亡猛攻一天,最終以傷亡八千勇士的代價將帝國軍的殘兵敗將趕出了渡口。但是那群該死的帝國兵,竟然讓北荒族的兒郎們死傷這麼慘重,是可忍,孰不可忍。這次一定要乘勝追擊,將這些可惡的帝國臭蟲斬盡殺絕,以告慰我戰死沙場的上萬勇士的在天之靈!(總計)
蕭沉、雷亞、米隆三人帶領最後的五百騎兵開始緩緩地撤出渡口。從早上開始進攻,一直到傍晚。幾乎每一個人都已經把最後的力氣消耗幹淨了。現在隻能勉強地依靠著著胯下的戰馬,向南撤退。他們甚至不敢加快速度,因為疲勞的帝國士兵很有可能會因為經受不住顛簸而從戰馬上跌下來。
當蕭沉等人前腳剛剛退出要塞。阿列賽跌哥就命令所有蠻族士兵衝出渡口,繼續追擊。由於剩下的戰馬已經被帝國軍全部殺死,所以蠻族兵隻能等運輸船把戰馬運送過來再追擊。幸虧“善解人意”的執政官大人知道北荒族的勇士們肯定不會把攻下渡口這區區戰功放在眼裏,肯定會繼續追擊。所以,在攻下渡口半個小時以後,執政官命令:無論如何要“重視”北荒族,一攻下渡口,馬上把戰馬運上岸!
於是,兩萬剛剛攻下渡口,精力仍然非常旺盛的北荒族“高貴”的勇士們非常歡快地騎上了戰馬,開始對“卑微”的帝國軍展開追擊。
當阿列賽跌哥知道執政官如此“關照”之後,他當場就濕了,額不對,是熱淚盈眶。於是他暗暗發誓:這次一定要不負執政官人的期望,把敵人殺個精光!
丹納渡口南方空曠的原野上,展開了一場你死我亡的大追擊!成千上萬的蠻族兵奮力地鞭撻著胯下的戰馬,唯恐落於人後。
看著屁溝後麵漫天的煙塵,蕭沉叫苦不迭。肮髒的灰塵已經在雷亞傲嬌的臉上積了厚厚一層,十分愛護自己臉龐的雷小爺已經欲哭無淚了,嗚嗚嗚,我如花似玉的小白臉啊,邊哭還邊拿出一塊髒兮兮的毛巾不停地擦拭。可惜的是,灰塵堆積的速度遠比他擦的速度要快。而那位號稱左那家族第一順位繼承人的米隆老爺,則已經幹脆伏在戰馬上口吐白沫了。
西蒙:“蕭小將軍,前麵是白川!水流非常湍急!我們幾百號人無法快速通過!而聯邦那群狗崽子已經快要碰到我們的尾巴了!”
白川,這是一條源自金槿花山脈的小河川,本來並沒有多少流量。舊帝國曆七八四年,傳說傳奇女將白川自遠東而來,在這條小河川旁遭遇魔族大部隊,不得已撤退,當跨過這條小溪後,小溪徑流量突然變大,河麵也變寬了。瞬間就阻擋了數千名魔族軍。後人為了紀念這一事件,就將這條無名小溪命名為“白川”。誠然傳說有很多不詳實之處,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曆史對於這位女將軍向來都是厚愛的。但是,當年拯救帝國名將的小溪如今卻變成了一條阻擋帝國將士奔命的天塹!
白川寬達上百丈,雖然河水不深,但是如何快速通卻是個非常棘手的問題。前有大河,後有追兵!
“所有士兵!解下腰帶!”蕭沉大喝。
“士兵們,這裏沒有船隻!我們隻能泅渡過河。但是河水非常湍急,我希望以二人為一組,用腰帶將相鄰的戰馬的韁繩扣起來!這樣,被河水衝走的可能性就會大大降低了!”
“這能行嗎?”米隆問道。
“不行就得死!”蕭沉一咬牙。
騎士們迅速行動起來,用腰間的皮帶將韁繩全部扣了起來。
“開始渡河!”
五百餘名騎士開始連續不斷地進入白川之中。一時間,白川中星星點點。全是泅渡白川的士兵和戰馬。
當最後一匹戰馬進入水中的時候,第一匹野蠻人的戰馬終於出現在目力可及的盡頭。
阿列賽跌哥酋長憤怒了,出離憤怒了,那群卑鄙無恥的帝國小醜竟然渡河逃走了!這怎麼行,不能讓他們逃跑,北荒族的勇士們絕對不放過任何一頭已經可以看見的獵物!
“大軍渡河!”很顯然,魯莽愚蠢的北荒蠻族肯定不會做什麼準備,於是他們直接就騎著馬衝進了湍急的白川。
兩百裏外,丹納渡口
皇甫正伯皺著眉頭看著嘉山要塞裏麵間諜發來的飛鴿傳書。塔朗特伯爵已經被殺了,王爵林易安然無恙!“嘉山易幟”完全失敗了,就連他原本預期的混亂都沒有,就算稍微有點混亂,都會延遲帝國軍的出兵速度,所以皇甫正伯才會讓北荒族的部隊繼續追殺,但是,很顯然,向來算無遺策的他,今天有失水準。“看來從今天開始,要重新審視那位聰明絕頂的王爵殿下了。”皇甫正伯暗暗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