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活得不耐煩了?蒂絲根本沒死,你為什麼要咒詛她!”
斌的臉上,駭然之色一閃而逝。
喜慶的儀式上,往往會有遊吟詩人的身影。原本該在婚禮結束後開始提高喜慶氣氛的遊吟詩人,此刻開始高聲的朗誦。
“誰曾聽過比這更為浪漫的愛情故事?”
“愛人為了國家的利益,象高傲的雪山飛鷹一樣黯然離去。聖潔的蒂絲小姐,用死亡來證明自己對愛情的忠貞。狠心而又固執的公爵殿下啊,居然如此的癡情。失去新娘的君主,是否將越來越瘋狂……”
“夠了!”
我憤怒地製止了遊吟詩人的即興發揮。
“我沒有瘋!”
可是情況對我極其不利。幾乎所有人的眼睛裏都閃爍著同情的目光。
媽的,我確實沒瘋,為什麼所有人都以為我瘋了?
雖然現在我已經弄清自己並非處於夢境,不過我並不認為蒂絲離我而去了。
蒂絲的心跳和呼吸確實停止了——至少在最近的三分鍾時間裏,蒂絲確實沒有任何心跳和呼吸的跡象。不過這並不代表她已經死了。
曆史上有過許多被醫生判定已經死亡的人,在不久之後又重新活過來的例子。最高明的醫生,在判斷一個人是否仍舊已經死亡的問題上,也並非絕對正確。不過死靈魔法師在這個領域卻不會出任何差錯——哪怕是最初級的死靈魔法師也不會出錯。要知道,死靈魔法師與魂魄的關係,就象酒鬼和酒一樣。
我對死靈魔法的了解程度,至少在理論方麵,自信不遜於當世的任何魔法師。
人死之後,三魂七魄均會飄散。蒂絲的三魂七魄,卻根本就沒有消散——盡管令我迷惑不解的是,她並沒有心跳和呼吸。
確實有極少部分人因為特殊的原因,在死後仍然可以保留一部分魂魄。例如,如果一個人死亡前充滿強烈的憤怒和怨恨,那麼在他死亡之後,至少會有一魂一魄可以在軀體內停留七天。死靈魔法師最喜歡這種情況,因為他們可以籍此製造出可怕的怨靈。如果運氣足夠好,死者生前擁有強大魔法力或是格鬥技,而死靈魔法師的實力又足夠高,那麼他便可以製造出可怕的巫屍或恐怖騎士——事實上,一個月前我就曾見獵心喜地製作出一個恐怖騎士。
不過,三魂七魄是否飛散,卻是人類是否仍舊存活的根本性標誌。
問題在於,我無法向他人解釋這個問題——畢竟這是有關死靈魔法的知識。況且,我自己也有些迷惑呢。
可惜的是琳娜不在身旁。琳娜自從掌握了空間轉移魔法之後,就根本待不住。她先是回魔界向她的父親、爺爺炫耀她的進步,好不容易一周前才回來。可是待了沒兩天,又因為嘴饞,於是忍不住去找安麗絲了——我不知道琳娜為什麼還沒有回來,或者是被安麗絲的美食所吸引,或者是因為她並不願意親眼看到我娶“浣熊”為妻,反正琳娜直到現在還沒回來是事實。
如果琳娜在這兒,我還可以問問她。可是現在,為了保住羅斯公爵已經被我暗殺這一驚世駭俗的秘密,我能找誰商量?
不知如何是好的我,茫然四顧。
女眷們或者驚慌、或者忌妒、或者同情、或者讚歎,總是,她們的表情豐富多彩。
至於男士們,有的人焦急或者是駭然(哼,他們以為我瘋了);有的人表情平靜(大多是外交使者,因為任何行為都代表一個國家形象的緣故,因而這類通常都能作到不動聲色);也有人異常悲傷,例如亞斯伯爵、卡列勃(蒂絲默許的騎士)、海若(我剛剛將他封為蒂絲的騎士)。隻有一個人特別奇怪,他居然隱隱帶著笑意。
我知道,這個叫王斌的東方人活膩味了!
是當場格殺他,還是將他抓起來,令他覺得能夠立即死去是一種極大的幸福呢?
如果毫無理由地當場格殺羅德曼家的供奉,會有一個討厭的麻煩:所有的人都會確信塞維爾公爵確實瘋了。雖然以後可以找機會慢慢向大家證明,其實我並沒有瘋。不過我製定的計劃,卻肯定會受到一定的影響。
有句話說得好:欲加其罪,何患無詞?更何況,王斌他本來就是在自尋死路!
我冷哼一聲。
“斌先生,你在笑什麼,幸災樂禍嗎?”
斌似乎察覺了我的意圖,立即將笑容完全隱藏。他的位置就在亞斯伯爵的旁邊,也是在前排。
斌吸口氣,緩緩走到我的麵前。“公爵殿下,當初我與亞斯伯爵約定,令他成為塞維爾護國大將軍後,我將離開羅德曼家。”
我大為不耐。供奉與家主並沒有任何隸屬關係,他想什麼時候離開都可以,為什麼現在對我講這些?
“現在,我希望能夠得到殿下的推薦,奉布雷西亞公爵為主,不知殿下是否願意幫這個小忙?”
這時我不由有些奇怪。事實上,我對斌的印象並不特別好,因為他居然把我當誘餌。好在我命大,在比茲堡之戰中沒被他給犧牲掉。不過,對斌的才能我還是很欣賞的。
隻花了十年的時間,斌就將羅德曼這一塞維爾北部中等規模的家族變為北方之雄,並且令亞斯伯爵成功擔任護國大將軍一職。更重要的是,斌在內政方麵的能力為眾人稱道,而我最為頭疼的就是內政了。將政務交給安麗絲處理那是迫不得已,而馬迪爾最突出的才華也表現在軍事方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