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盡管情報顯示伊莉在曼城陷落後失蹤了,不過,我並不認為伊莉會躲在曼城的某個角落。即使伊莉那種剛烈、不知變通的性格有所改變,知道城破後躲在某處以便某一天東山再起。可是如果伊莉在曼城被攻克後仍然停留在城內,那麼英格蘭尼人占領曼城這麼多天,肯定早就將她秘密俘獲了。
無論伊莉是逃出曼城躲藏在某處還是被英格蘭尼人秘密俘獲,總之,她不可能在曼城就是了。所以在繞過曼城時,我並沒有多作停留。再說了,即使我心有餘,力也不足啊。以我目前的兵力結構和數量看,向曼城這種大型城市發動進攻簡直和找死差不多。
繞過曼城前往吾爾漢的路上,我發現了一個有趣的現象。一路上,敵人全都龜縮在城堡裏。通過探察術得知,那些適宜兩百名士兵防守的城堡裏,往往擠滿了超過一千的士兵;適宜一千名士兵防守的城堡裏,駐守的戰士通常超過三千。他媽的,如果手頭上的士兵再多一些,我非要留下一部隊軍隊圍住城堡,將裏麵的士兵活活餓死。
我知道敵人打得什麼鬼主意。無非是誘敵深入,在敵軍後路上建成一條封鎖鏈。截斷我軍的糧道以及阻止後援軍隊。雖然明知敵軍的總指揮為我設置了一個巨大的陷阱,不過我卻夷然不懼。我自已當然是不怕被包圍的,泰坦巨人和卓索圖人同樣也不怕這種程度的包圍網。
不就是糧道被斷以及沒有援軍嗎?
我們需要援軍嗎?似乎不需要吧。我們隻不過四百人,卻已經打敗了三支分別為三千、五千、八千的部隊,而且自身幾乎沒有傷亡。雖然不是什麼殲滅戰,可是這三場戰鬥至少消滅了敵軍五千士兵。說起來,我似乎又創造了一次傳奇經典。
至於說糧道,對我來說同樣不重要。
泰坦戰士根本不需要所謂的補給,任何植物和動物都可以補充泰坦巨人所需要的營養。卓索圖人倒是需要吃糧食。可是他們人均有三匹馬,離開薩弗斯的控製區之前,為了不影響行軍的速度,另外兩匹馬隻不過馱了三十公斤的幹糧。也就是說,即使一路上我們無法獲取任何補給(這一點很難想象),靠馬背上的幹糧卓索圖人也可以飽飽地吃上三十天。而卓索圖人騎的草原馬比起內陸的馬還有另外一個明顯的優勢:它們並不需要特製的馬糧。隻要有草(有時候樹葉也行),這些個子矮小、衝刺速度偏慢但卻吃苦耐勞的草原馬就不會挨餓。
所以說,敵方的總指揮雖然陰險,可惜卻施展了一個對我幾乎無效的陰謀——之所以說幾乎無效而不說完全無效,是因為我覺得,有援軍總不會是一件壞事。
帶著好奇,我率領著四百名戰士,以一種茫然無知的姿態筆直地朝著敵人預設好的陷阱闖去。
在行軍的路上,我越是思索,就越是對敵方的總指揮充滿了好奇。俘虜們都說這次侵略塞斯的總指揮是儒尼奧爾.博格中將。可是我總是隱約覺得這種大氣的策略似曾相見,應該不是儒尼奧爾的手筆。
雖然部隊隻有區區四百人,不過我仍然將軍隊詳細地劃分為前隊、中軍與後隊。所謂的前隊和後隊其實隻有十人,他們的任務隻不過是進行偵察。由斥候偵察的情報可知,敵軍主力集結在吾爾漢東北方向五公裏處,明顯正在等待與我軍決一死戰。
前進的路上沒有任何埋伏或阻饒,甚至連騷擾也沒有。可是在後路上,敵軍部隊卻開始逐漸集結。雖然離我們很遠,卻隱隱有夾擊之勢。
我最佩服敵方總指揮的地方並非是“誘敵深入”這一戰略決策,而是他所選擇的決戰地點。
草原馬並非最適合爬山路的馬種,可是它們在山路上的表現比起內陸的高頭大馬卻強得多。如果敵軍選擇的地點不是吾爾漢,我管他去死!哪怕是爬山路,我也要繞道去營救克洛斯。克洛斯這家夥平時不哼不哈,在關鍵時刻的表現可真是沒得說。既然英格蘭尼悍然進攻塞斯,那麼我總歸會與英格蘭尼翻臉。克洛斯那麼一鬧,逼得英格蘭尼不得不首先向我國開戰,令我高興得不得了。就衝著這一點,我也得將克洛斯救出來。可惜的是,敵人將主力集結在吾爾漢。
且不說這樣一來解吾爾漢之圍的難度大多了,更重要的是,我不得不朝著敵軍主力集結的方向闖去。雖說藝高人膽大,可是想想,吾爾漢地區敵軍總兵力大概在三萬以上,再加上配合主力包抄我軍後路的其他部隊,總兵力應該超過四萬五千吧。雖然說敵人的四萬五千人當中至少有一萬人是潰兵,士氣絕對不高。可是,以四百對四萬五千,怎麼說都不是一件很好玩的事。
就這樣一路帶著好奇與佩服,我終於來到了敵軍陣前。
看到敵軍的總指揮官,看到敵軍鼎盛的軍力。雖然因為挑戰難度大大提高而產生了興趣,不過,我多少還是有些遺憾。
敵軍的總指揮官居然是肯洛王子!
於是,我終於明白這些天為什麼對這種大手筆的策略有熟悉的感覺了。
這套技倆,肯洛王子對我的大舅子施展過。都是誘敵深入,都是以敵方舍不得放棄的目標為誘餌!
答應過大舅子要以陰謀詭計打敗肯洛,可惜的是,我卻反而被肯洛設計了。
上次與肯洛打交道的時候我曾經想過:肯洛武功不低,頭腦又出色,還總是有足夠的護衛保護他,下次要找齊幫手圍毆他。可是現在,我再次落於這種不利的境地。雖說這次並非孤身一人。可是與麵前將近三萬大軍比起來,身旁的四百將士不僅僅算不上助力,反而是一種拖累。看著這個命中注定的,曾經讓我吃過虧的狡猾敵人,看著那鼎盛的軍容,我暗生退意。
可是憑借比精靈更佳的視力,那隱約可見的吾爾漢城廓又令我很難做出撤退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