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爺!”
“是誰!竟敢襲擊世子爺!”
“……”
亂成一團。
還是沈一舟懷著複雜的心情穿過人群,從最近的人家提了一桶水過來給孟長安清洗。
孟長安狂嘔了半天,隻差將苦膽都給吐出來了。
見著幹淨的水,他一邊吐一邊清洗,可他此時的模樣,清水沒把他洗幹淨,反倒是他把水洗髒了。
意識至這一點,孟長安再也繃不住了。
他一腳將水桶踢倒,任由散發著臭氣的髒水流了一地,也不管自己臉上還在往下淌著臭水,一雙通紅的眼睛瞪向人群。
“是誰?”
“給本世子滾出來!”
“本世子要把你挫骨揚灰!”
聲音裏的恨意,讓人一點也不懷疑他這話的真實性。
百姓們也都四處尋找著罪魁禍首。
這事兒吧,雖然他們看了孟長安那副狼狽的模樣,也覺得挺一言難盡的,就連孟長安在他們心裏那高大的形象都被破壞掉了,但眼瞅著恩人在自己麵前如此受辱,百姓們還是很憤怒。
而那罪魁禍首,也並沒有藏著掖著,甚至還主動站了出來。
“是我!”
一名四十左右的男子越眾而出。
見周圍的百姓一副恨不得要吃了自己的模樣,男子不僅不怕,還冷笑一聲。
“你們還真把這位孟世子當成了救命恩人了?”男子瞪著孟長安,“不過是個欺世盜名的狗官而已!”
“且不說他被皇上派遣來青州府,本就是為了治疫,籌集藥材也是他應該做的,不過是做了分內之事就被你們捧上天,一口一個大恩人的,你們賤不賤呐?”
“嗬,你們還不知道吧,自從薑大夫改良出了對症的藥方,青州府及附近州府的藥材商,都死死捂著手裏的藥材不肯放,想趁著這個機會大賺一筆呢!”
“其中最大的藥材商,就是這位孟世子的大嫂娘家!”
“什麼籌集藥材,不過是把朝廷撥給青州府治疫的銀子左手倒右手了而已!”
“為了青州府的百姓們舍生忘死的薑大夫和那麼多大夫,被你們徹底忘到了腦後,倒是將這麼一個陰險小人奉為恩人,到頭來人家得了名聲和功勞,還大手一撈發了瘟疫財……”
“你們說可笑不可笑?”
“哈哈哈哈……”
男子放聲大笑。
在他周圍的百姓們都已經捏緊了拳頭,原本是想往他臉上招呼的,但聽完這些,隻覺無比茫然,那拳頭自然也就落不下去了。
百姓們麵麵相覷。
最後,都看向孟長安。
孟長安臉色鐵青,他也顧不得自己現在有多狼狽了,“鏘”的一聲拔出腰間的佩劍,直指那中年男子。
“好大的膽子,竟敢汙蔑本世子……”
揮劍欲刺。
中年男子麵無懼色,他甚至還挑釁地看了孟長安一眼,然後大聲叫起來。
“看吧,這狗官惱羞成怒,要殺人滅口了!”
這樣的情況,中年男子若是真的在眾目睽睽之下死了,那孟長安可就洗不清了。
孟長安的劍尖離著男子不到一尺,卻隻能停下來。
他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
他知道自己被人算計了,可他卻連對手是誰都不知道!
孟長安本以為,這已經是他人生中的至暗時刻。
但他錯了。
就在這時,人群之中突然又衝出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