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薑拾月收拾好走出帳篷,沈一舟已經等在了外麵。
“薑小姐。”沈一舟低聲喚道。
他現在對薑拾月改觀了。
之前奉了孟長安之命去調查有關薑拾月的事,在他看來,薑拾月就是一個普通的閨閣千金,頂多就是習了一手醫術。
但現在……
誰家普通閨閣千金,能麵不改色的要了那麼多人的命啊?
哪怕那是些殺人不眨眼的死士。
普通千金,不是連殺雞都不敢看嗎?
薑拾月看了沈一舟一眼,“你幫我傳消息,我留你一命,我們兩清了!”
沈一舟一怔。
他沒想到薑拾月會這麼幹脆。
“怎麼,難不成你以為我會和孟長安一樣,拿你爹娘威脅你替我效力?”薑拾月失笑,“放心,我還不至於這般卑鄙,如今孟長安隻會以為你已經死了,你爹娘那裏也已經安置好了,回京之後你便可以帶著你爹娘離開了……”
沈一舟忍不住激動起來。
因為爹娘,他受製於孟長安已經太久了,現在重獲自由,一時竟有些不敢相信。
好一會兒,他才冷靜下來。
“薑小姐的大恩,在下不知要如何回報……”沈一舟道。
薑拾月想了想,“我其實也隻是順手,但我要是真的不要你任何回報,你心裏隻怕會一直不得安寧……這樣吧,你護送我們進京便是,到了京城,你我之間的種種就一筆勾銷。”
沈一舟這才信了。
他朝著薑拾月深深一鞠躬。
“多謝薑小姐成全。”
薑拾月擺了擺手。
倒不是她高風亮節施恩不圖報,而是沈一舟的爹娘那裏本也是拜托了左令揚做的,她在其中並沒有出什麼力。
而且,她也不是沒有目的。
她就是為了斷孟長安一臂。
看著薑拾月的背影,沈一舟沒再說什麼,隻將這件事牢牢記在了心底。
薑拾月去尋薑祁三人。
聽到腳步聲,三人同時回頭,眼下那如出一轍的大黑眼圈格外的引人注目。
“拾月!”
三人第一時間將薑拾月細細打量了一番,直到確認薑拾月好得不能再好,才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薑拾月揚唇一笑,正要說話,就被左令揚打斷了。
“薑叔,蘇姨母,薑兄……”
左令揚一眼看到三人眼下的陰影,驚訝地道:“怎麼,你們昨晚沒睡好嗎?”
薑祁:……
蘇毓華:……
薑拾景:……
他們都差點懷疑是不是他們在大驚小怪了。
可事實是,聞了一晚上的肉香,什麼事都沒有的人,才更奇怪吧?
不僅薑祁三人,青嵐,還有劉馳和趙愚,這一早上也都是恍恍惚惚的。
氣氛古怪的吃完早飯,車隊再次出發。
想來,接下來的行程,不會再有昨晚的事情發生了。
畢竟……
培養死士也不容易,孟長安就算是武寧侯府的世子,手底下也不可能有無窮無盡的死士讓他用。
……
三十裏外。
孟長安臉色鐵青地看著京城方向。
他已經等了整整一夜。
最開始時,他胸有成竹,但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濃如墨的夜色退開,陽光漸漸灑滿大地,還是沒能等他想等的人和消息,他就沒辦法那麼淡定了。
不祥的預感浮上心頭,孟長安到底忍不住了。
“來人!”
“速速去探查一番,本世子要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有人應聲翻身上馬,飛奔離開。
孟長安繼續陷入了等待,也不知過了多久,就在他的耐心即將用盡時,前去探查消息的人總算是回來了。
“世子,那處營地已經沒有人了,看痕跡薑家人應當是未傷分毫,相反咱們的人隻怕都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