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難為劉馳了,竟然沒被趙愚給帶偏,嗩呐始終一如既往的穩。
三人在前麵吹吹打打,後麵跟著烏泱泱一大群看熱鬧的百姓。
就這樣到了武寧侯府大門口。
侯府看門的侍衛都懵了。
這……
來者不善啊。
等看到左令揚,連忙有人進去知會了武寧侯孟廣進。
孟廣進出來的時候,頗有些氣急敗壞。
“左令揚!”孟廣進鐵青著臉,怒聲道:“你故意跑到武寧侯座來觸黴頭,這是想做什麼?”
也不怪他氣。
眾所周知,嗩呐一響,不是紅事就是白事。
武寧侯府沒辦紅事,那不就是要辦白事嗎?
要知道,武寧侯府的太夫人因為孟家祖墳被掘的事,一直到現在都還躺在床上呢!
左令揚搞這麼一出,很難讓孟廣進相信他有善意。
左令揚本就是特意來找事的,現在看著孟廣進跳腳,他自然就高興了。
“武寧侯,你別生氣啊,我是特意來給府上報喜的!”左令揚笑嘻嘻地道。
孟廣進喘著粗氣,像一頭見著了紅布的公牛。
“你這像是要報喜的樣子嗎?”孟廣進跳著腳罵,“我這就去鎮國公府好好問問鎮國公和長公主,到底是怎麼教兒子的!”
“武寧侯,我好心來給你報喜,你可別不識好歹!”左令揚臉色一變,聲音轉冷:“我爹娘是如何教兒子的,輪得到你來指手畫腳?”
頂著那一臉駭人的傷疤,又是這樣的語氣,此時的左令揚看起來倒是很能震懾人,完全不似往日的紈絝。
孟廣進聽了這話,卻是敢怒不敢言。
就如左令揚所說,對鎮國公和寧安長公主如何教兒子指手畫腳,他還真不夠格。
左令揚麵色一緩,又恢複了嬉皮笑臉的模樣,“武寧侯,你就不好奇,我是來給你報什麼喜的嗎?”
孟廣進一點也不想知道。
總歸不是什麼好事。
但他不想知道,左令揚卻偏偏要說。
“這幾日貴府世子可是風頭很盛啊……”左令揚故意拖著腔調道。
他還特意回頭,衝著看熱鬧的百姓們擠眉弄眼。
百姓們本應是強忍著笑的,這會兒再被左令揚這樣一刺激,自是再也忍不住,“轟”的一聲大笑起來。
一時之間,武寧侯府大門口成了歡樂的海洋。
所有嘲笑的、幸災樂禍的眼神,都齊刷刷落到了孟廣進的身上,讓孟廣進難堪得嘴唇都哆嗦了起來。
“你,你……”他指著左令揚,“豎子,敢爾!”
左令揚撇嘴。
這算什麼,他還有更敢的呢!
“武寧侯一定是太過高興,所以才會激動得渾身顫抖吧?”左令揚繼續刺激孟廣進,“其實我也能理解武寧侯,生了這麼一個即將名揚天下的好兒子,換了誰也得覺得是祖墳上冒了青煙啊!”
名揚天下的好兒子。
祖墳。
好,一句話刺激了孟廣進兩次。
“左令揚!”孟廣進咬著牙,氣得隻差沒暈過去。
左令揚笑眯眯地道:“武寧侯不必太感激我,府上世子能得如此名號,也算是光耀門楣了,我作為樂於助人的好鄰居,自然要替武寧侯和孟世子好好慶賀一番……”
聽他這樣說,孟廣進心裏驀地湧出極為強烈的不祥的預感。
“不……”
他試圖阻止。
但那個“用了”還沒說出口,左令揚就把手一揮。
“來來來,快把對聯和匾額抬上來!”
看熱鬧的百姓們迅速往兩邊讓開,讓出一條路來。